薛诺安然无恙的糊弄过去自己半夜不在房中的事情,隔天姜成告诉沈却,詹长冬和徐立甄他们都离开了祁镇时,沈却也没多想。
他本来就一直借着伤重昏迷推脱不见,私盐的事情不能一直拖着不审,詹长冬他们早晚都要离开,不可能一直跟他耗在这里。
“什么时候走的?”
“今晨。”姜成说道,“詹大人走之前还托人给公子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让公子亲启。”
沈却倒没想到詹长冬还会给他留信,原以为他是想要劝说他掺合私盐事情,可打开来才发现不是。
那薄薄的两张信纸重叠起来,里头的内容不多,可等沈却看清楚信里所写之后,他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连忙翻过信纸看着下面附上的名单,就看到全是之前送去漕运那账册上所写,连带着朱英的名字也在上面。
沈却紧紧皱眉看着纸上的东西,过了一会儿才朝着姜成说道:“送信的人还说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说,把信交给我就走了。”
姜成说道,“不过送信过来的人不是漕运司的,是詹大人他们昨天住店的那店家,说是詹大人叮嘱让他送过来的。”
大概是知道詹长冬的身份,那人态度很是恭敬,这信上拓了蜡封,也半点没被窥探过。
沈却沉吟了一会儿,才将信纸收了起来,折好塞回信封之中贴身放着:“去收拾一下,准备回京。”
“现在就走?”姜成惊讶,“可是公子的伤……”
“我这伤一天两天的养不好,要是想等好了再走,少说也得大半个月了,你去安排船只,走水路回京,到时候船上慢慢将养。”
他离京已经三个月多月了,祖母寿辰也没多久了,再不启程就真的赶不上了。
而且无论是私盐还是漕运上的事情,他也得尽快回去跟祖父和太子殿下商议,詹长冬送来的这信言辞隐晦,可明显是在示好,后面那张“名单”也像是在表露心意。
他不确定这份“诚意”他是不是要接着。
沈却说道:“石安和翟四他们伤势比我重,还有龚临,他死而逃生却伤了骨头,暂时不要挪动,留几个人在柳园这边照看他们,等他们伤好之后再另行回京,不用跟我们同路。”
那天出去跟踪扈盛林却半道被人截杀的龚临这几天也找了回来,人受了重伤,腿上挨了一刀,当时侥幸滚进了灌木林里才活了下来。
好在大夫说那一刀砍偏了,要不然那条腿就算是废了。
另外两个护卫却没能回来。
“回京之后好生安顿死去那两人的家眷,若愿意留在沈家的,安排些轻松的活计,不愿意的,就多给些银子。”
“那两人的尸身也送回京城安葬。”
姜成忙点点头道:“公子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
回京的船只极多,姜成雇了一艘往京城去的商船,听说乘船的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公子,而且银子又给的大方,那商船上的人几乎没做迟疑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沈却等人离开祁镇时,呈州派来接替陶纪的县令已经进了府衙。
等一路乘船快入京城时,漕运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沈却身上的伤好了一些,已经能够虚靠着,薛诺就蹲坐在他身前的矮桌边,捣鼓着沈却弄来的茶具,学着烹茶。
“徐立甄去了呈州之后,就以监察御史身份要求接管私盐的案子,谁知朱英那边早下了手,不仅握着那账本不肯交接,而且抢在徐立甄前面审出了好几个漕运上跟扈家勾结的人。”
“朱英抓着扈家的事情不放一直给徐立甄使绊子,徐立甄也拉了朱英麾下几人下水,两人争执不下时。”
“崔乐带着人去搜捕私盐囤运之人,却意外抓了漕运总督郭跃光的儿子。”
原本私盐的案子是朱英跟徐立甄在争,顶多还有个崔乐在旁捣鼓,可眼下突然把郭跃光也给拉了进来。
徐立甄要保崔乐,郭跃光要保儿子,朱英既想要漕运总督的位置,又想独占私盐案的红利。
整个漕司那边乱成一团。
薛诺蹲在一旁搅着杯子里的茶叶,心里直呼了好家伙。
她这个詹四叔真是不得了,这搅浑水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
沈却也是有些吃惊,他们离开祁镇到现在不过七、八天的时间,加上詹长冬他们提前离开的那几天,拢共也就十来天而已,漕运上的水就已经搅得这么浑了。
姜成说道:“眼下朱英占尽了优势,他手里拿着账册,又抓着郭跃光的儿子,徐立甄有心想跟他争,也被他以漕司在江南本身的权势强行压着。”
沈却闻言却是摇摇头:“他压不住的。”
别说徐立甄没那么容易罢休,就是朱英眼下的境况也没那么好。
朱英看着占尽优势,却把该得罪的全都得罪尽了,他豁出去想要借着私盐案把郭跃光拉下来,怕也存着想以此事博陛下青眼的心思,可殊不知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徐立甄是奉皇命查案,朱英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
郭跃光当了这么多年漕运总督,也不可能一点底蕴都没有。
如今郭跃光怨恨崔乐拿他儿子,又因为他儿子投鼠忌器,才能让朱英占尽了风光,可一旦朱英不知见好就收,逼急了两人联手,他现在所有的优势就全都没了。
“朱英要是真能把私盐案查清楚,陛下或许不会怪罪他越过徐立甄的事情,可如果私盐案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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