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王说不出话来,任由他将自己拽出去,在川王的手里,他就是一个垂死挣扎的鸟雀,被攥在掌心,生死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耳边风声猎猎,脸上暴雨捶打,匡王感觉到有水贯入自己的耳朵,好痛,像是毒药在侵蚀一般,将自己的脑袋搅弄的不明不白。
砰的一下,匡王落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是七荤八素,他看着那似乎比刚才要近了许多的乌云,微微皱眉,强撑着不适转过身来,这一看不要紧,他瞳孔皱缩,这里是……五凤楼?
五凤楼是宫里的一座九层高塔,素来是宫里面有一些重大节日的时候,请一些僧人来这里祈福为用,怎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
“你说在这上面站着,会不会被雷劈死啊?”
川王站得稳当,在那高塔之上矗立,虽然人影细小,但那擎的住天地风雨的肩膀却不曾摇晃,他负手而立,垂眸那人。
苟延残喘,当真是一条丧家之犬。
“二哥果然不是皇族的人。”
川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也只有高家和曹家那样的劣种,才生出你这样的一个劣根,毫无皇族的威望可言。”
匡王心痛欲裂,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撑着那塔尖缓缓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往前试探了一步,仅这一步,他便往后仰了一下,这里实在是太高了,高的都看不到地面,高的一眼能看到整个皇宫。
“你觉得自己是这江山万里的主人吗?”川王问道。
匡王本能的恐惧着这个非人的高度,若是摔下去的话,怕是会直接成了肉酱吧,他瑟缩的身子,不得已的扒住那个塔尖儿,即便是川王如此激将法,他也实在是没办法再证实自己的勇气了。
“这江山的腾图上,来日若是被你这样的冤孽描绘上一笔,真是我大赵国的千古罪痕。”川王煞有介事的说着,又摇了摇头。
“我不是……”
匡王徒劳的辩白道。
“从这里跳下去吧,你本就不该被生下来。”
川王转过身来,说出这样催命的话,他的表情仍是平静的,那雨滴捶打在头顶上,炸出一朵朵灿烂的水花来。
“赵元洲,你去死吧。”
川王静静的看着他。
匡王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被带上五凤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川王要做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没有把自己推下去,而是让自己选择,他松了松手,又畏惧的抱紧了塔尖。
“哈啊哈哈哈——”
“啊哈哈——”
川王见到这一幕,心里的欢愉像是澎湃到了顶点,仰起头来,放肆的大笑着,那笑声掺杂着雨声,比宫中最好的乐师都要演奏的好听。
“你就是个冤孽。”
川王平复下来,转身准备下去,却被匡王一把攥住,他抬起头来,仰视着那人,说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川王,不是那个自己认识了三十多年的赵元白。
他从不会如此疾言厉色,他一个骨子写满了温柔的人,他的血管里流淌的是温水,更不用说,川王根本就不会武功。
听到匡王这么问,川王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不过也由此见得,这个人也根本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他笑了笑,拿开匡王的手,凑过去,抵着那人的额头说道:“我是谁又有什么要紧。”
匡王睫毛轻颤,死死的盯着他:“你不是老三。”
“我当然不是。”
川王笑道:“只是,我知道你是曹家的冤孽,这就够了。”
说罢,一把拨开匡王的脑袋,身轻如燕的跃下塔去,消失在这茫茫的月夜之中,不曾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匡王站在原地,塔尖上的风似乎更大一些,把他吹的左摇右晃,他响起刚才那人的话,失意的笑了笑。
原来这个秘密,早就被别人知道了。
命脉在别人的手里攥着,自己再次身不由己了。
匡王抬起头来,任凭风雨侵袭,他张开双臂,迎接着那劲风急雨。
本以为老三死了,自己就是准太子了,以为有父皇做靠山,再不用被曹家拿捏在手心里了,可是刚才那个人又是谁,他为何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他又会拿这件事情去做什么文章?
掌中之物,没有未来。
匡王捂着脸颊,痛苦的哭笑不得。
“二哥。”
不远处有人说话,匡王浑身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影,一袭白衣,正是川王。
和刚才那个假的不同,他和煦的像是暖阳,没有冰冷,没有锋利,只有让人心安的温暖和动人的情谊。
“老三?”
匡王说完,头像是被利剑穿过,忽然疯狂的痛了起来,他蹲在地上,又不支的倒了下去,急喘着气,难耐的哀嚎了起来。
“啊——”
“救命——救命——”
他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二哥,你怎么了?”
川王在远处不安的问道。
匡王汗流浃背,混着雨水消失不见,粗喘着气抬起头来,川王似乎很是担心自己,他扯出一抹笑意来,意识再次变得混乱,他记得自己这个弟弟最怕黑了,更别说是如此风雨交杂的夜晚。
“老三……”
匡王站起身来,眼睛里只有那个哭腔甚浓的弟弟,他伸出手来,像是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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