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环跟在匡王的身后,那人已经三四天酒壶不离手了,走路也是晃晃悠悠的,成日嘴里嘟囔着那一句话。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说着,匡王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眼看着那酒壶又空了,他顺手就摔在了旁边,对着三环又伸了伸手。
三环看着手里新装满的酒壶,有些迟疑的说道:“殿下,您这几日喝得有些太多了,这酒虽然是粮食酿的,可是喝多了也伤身啊。”
“啰嗦。”
匡王直接抢下三环手里的酒壶,扬着下巴就灌了进去。
三环叹了口气。
“去拿酒来。”匡王语气发粘。
“是。”
三环只得照做,转身离开。
匡王并不在原地驻足,只是在府里慢悠悠的闲逛,初春的天虽然暖和,可是这酒进了胃里火辣辣的,身上很快散去热意,竟然有些冷。
他怅然一笑,不知道是身冷还是心冷。
放下酒壶,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
想必是天冷了。
匡王有些自欺欺人的笑了笑。
既然父皇已经选择了老三,又何必让自己劳累这一番,许了自己这莫大的希望,又在将要得逞之时,在掌心捏了个粉碎。
自己成什么了,靖安城的笑话吗?
现在阖城的百姓都知道,川王是个孝贤至极的孩子,而自己成了罪人。
成了这天下最大的笑柄。
可自己也是父皇的儿子不是吗?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
难道只是因为高颖吗?
只是因为母妃是高颖的族亲吗?
“啊!”
匡王再次将手里的酒壶抛掷出去,哗啦一声后,万籁寂静。
“二殿下好大的气性。”
又娇媚的笑声自身后响起。
匡王闻言浑身一紧,就连酒劲儿又消退下去,转头看着院中秋千上的那个深褐色裙袍的销魂女子,目眦欲裂,疾步上前,怒火冲天!
“曹琦!你这个家伙!”
他冲撞的样子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可是曹琦丝毫不惧,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忽然眼前落下一人,就像是凭空出现般。
脖颈处传来渗人的痛,转瞬间被控制住。
是锦安。
没错,曹琦的身边永远都会有这人。
锦安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不让匡王靠近曹琦分毫,而后者则不紧不慢的说道:“锦安,不许对二殿下无礼,还不快松开手。”
锦安照做。
可是手松开了,疼痛却没有消失。
曹琦淡淡道:“想必二殿下的酒也醒了不少吧。”
曹琦说的没错,痛楚消退醉意,匡王站在原地,尤氏没死,他几乎要恨死了曹家父女,看到川王身侧站了许多人,一个个的都为了他拼尽全力,可是曹家呢?无动于衷,以至于让自己失去了这最后的机会。
如今尘埃落定,这储位是老三的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匡王有些暴躁的说道。
“当然不是。”曹琦扬着下巴,“我从来不做落井下石之事,只是想着二殿下近来情绪必定不佳,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就这样无礼私闯吗?”
“若是被外人瞧见,终归是不好的。”
“是不想受连累吗?”
匡王有些赌气。
曹琦打量着自己殷红的指甲,比在月光下,像是滴上去的血。
“知道殿下失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弃了。”
她声音幽若如火。
只是在这样的语气中,匡王似乎读到了些别的,上前两步,目光警惕的说道:“板上钉钉的事,难不成你们还有办法?”
“只要三殿下没有登基为新帝,就算他入主了北东宫又能怎样。”曹琦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人,“只要他赵元白没坐上那龙椅,这赵国的皇位就不能说是他的,一切皆有可能,你怎能轻易放弃呢。”
匡王急促的呼着气,眼神一下不眨的盯着他。
虽然已经好几日没有参加朝会,但朝中局势他清楚的很。
“是你父亲带头力荐老三封太子。”
这话多有怨恨。
曹琦怎会听不出来,但她并不在意,遂道:“凡事出,就自有他的道理,你若是堪不透这一层,我只当今日没有来过,我走就是了。”
匡王怎会如她的愿,叫她的名字。
曹琦转过身来,那对丹凤眼中含着月光,却是不含温度和善意的。
“你说。”匡王道,“你今天来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是父亲。”
曹琦纠正道:“是父亲让我来的,殿下放心,我们曹家永远都会站在您的身后,直到最后一刻,父亲并不是朝秦暮楚之人。”
“那是因为老三难容你们了吧。”匡王一语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曹琦冷笑。
“父亲今日叫我来,是要交代殿下,上疏,请封三殿下为太子。”
这话一出,匡王满脸震愕。
心里有一百个问题,可是都被忍在了肚子里。
他在朝上本就不得人心,只有曹家扶持,可是又不能名表,若是撕破脸便彻底没了倚靠,更何况,眼下这种死局,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好。”
匡王冷冰冰的说道:“我会上疏父皇。”
曹琦没想到匡王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还以为这个蠢货会闹,便笑道:“二殿下果然是成大事的人,父亲果然没有看错。”
曹琦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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