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怪异,可听在韩来耳朵里却似天籁,他僵硬许久的脸上浮上一抹憋着的坏笑,探着口,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
“是啊。”
见宋端掐着小杯子的指尖秒趋泛白,韩来又道:“所以她人呢?”
“和程听出去了,说是要给吴玹买些东西做贺礼。”
宋端转过身来,韩来脸上的表情没来得及收,她愣了一下。
“好事啊好事。”
韩来只得用话来掩饰自己脸上的笑:“不枉咱们筹谋许久,终于是让元白坐上了这赵国储君的位置,北东宫空置了三十余年,终于有主人了。”
“公子不去恭贺一下吗?”宋端问。
“我和元白的交情,自然不用那些假的。”韩来解释道,“更何况这消息肯定传出去了,自有许多人去贺他,不缺我一个。”
“是了。”
宋端提醒道:“公子与三殿下交好,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下咱们将军府怕也要门庭若市了。”转了下眼睛,迟疑道,“不过有罗清逸在,必会帮公子打点妥当的。”
韩来见她这样,脸上笑颜如花,不住的点头:“对,对。”
宋端将白酒递给他:“那公子是自己涂还是等罗清逸回来?”
“那就等她回来吧。”
韩来得寸进尺的说道。
“好,下臣还有些事情,就先回上御司了。”
宋端将小杯子放下,开门出去。
门口等着的小篆刚才听着门缝,算是把发生的一切都听去了,宋端走后她拿着热毛巾进去。
心里头喜滋滋的韩来见到小篆,那人一脸鄙夷和不屑。
这是什么表情。
韩来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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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靖安城的上空没有一片云,便是晚上也是晴空,星子闪烁,像是遗留在头顶的烟花,那样的让人欢喜。
“姑娘,浴房已经放好了水,可以洗啦。”
宝儿从外面进来,对着坐在妆奁前的吴玹说道:“姑娘看什么呢?”
吴玹闻言,忙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也不转身,嘴上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来。”
宝儿抬了抬眼,可吴玹藏的紧,只得应声离开。
吴玹瞧着手里那东西,妆镜里的脸被羞得通红,程听和罗清逸这送的是什么啊,两个不正经的人,这叫自己怎么穿啊。
算了,吴玹索性塞在褥子里,起身去了浴房。
木桶里的水温正好,吴玹泡在里面只留着一个脑袋,流云般的长发搭在桶外面,宝儿捧在手里用篦子细细的梳着。
川王要纳吴玹的消息传来,宝儿似乎比本人还高兴,梳着头发也不住的哼着小曲儿:“姑娘来了三年,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吴玹抿嘴轻笑,水雾扑来,满眼氤氲。
“殿下也真是的。”宝儿瘪嘴道,“连个喜仗也不给姑娘办,就这样说纳了就纳了,好歹放个鞭炮,也算府上热闹啊。”
宝儿还小,自然不懂其中事,吴玹便道:“别再说这样的话。”
宝儿咕哝着应声。
“姑娘。”她道,“奴给您擦擦身子。”
吴玹便撑着水桶的边,坐在了水里的小凳上,宝儿拿着湿毛巾温柔的擦着,嬉笑道:“姑娘这般,等下殿下肯定爱不释手呢。”
吴玹脸色爆红,嗔怒着伸手打她:“死丫头,哪里学来的。”
宝儿躲着,笑着不收敛道:“奴也十六了,自然什么都懂了。”
(此处为了过审,省略宝儿的一个荤笑话)
吴玹又气又笑,简直羞愤欲死,探出身子打她,谁知道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架子,挂着的衣服落在地上沾了水。
“你瞧!”
吴玹气怒道。
宝儿丝毫不爬,仍是那副调皮捣蛋的样子:“姑娘别气嘛,奴这就给您拿来换的。”
说完,不等吴玹阻止就跑了出去。
她脚步到快,转眼就回来了,憋着笑把东西重新挂上去,吴玹背对着坐在桶里没注意,那正是她刚才藏在褥子底下的东西。
“姑娘快些吧,殿下那边在催了。”
宝儿说道。
吴玹点头,不舍的从木桶里站出来,瞧见架子上挂着的东西,脸色霎时僵硬,倒是宝儿哈哈大笑起来,又小声故意道:“姑娘还说呢,这东西都准备好了,可见刚才是真不好意思了哈哈。”
吴玹恨不得重新钻回水里,在原地迟疑片刻,想起宝儿刚才那满嘴的混账话,细想想也挺有道理的,遂伸了伸手。
“哎呀,姑娘还想什么,快换上吧。”
宝儿倒是利落,将那东西塞进她怀里,笑道:“殿下保准喜欢。”
吴玹咬了咬牙,穿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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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儿。”
卧房里等着的川王叫了那人过来,相儿不明就里的凑过去。
“哈——”
川王直接冲他哈了口气。
相儿推开川王,伸手在脸前摆了摆:“殿下这是做什么。”
“闻闻有没有怪味儿。”
川王自己也哈了一口,用手捂住闻了闻。
相儿一脸铁青,眼神里写满了骂娘,切齿道:“没有怪味儿。”
“那就好那就好。”
川王抬起胳膊也闻了闻,像条觅食的小狗,看的相儿心烦。
“要不我还是再去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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