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凉凉气喊道:“你是我弟弟,要是我真蠢,你能聪明去哪!”
安爻的笑声,顿时止住。
季澜坐在他俩对侧,失笑道:“你俩幼年天天这样吵,难怪老道长总说峰上一天到晚都热闹无比。”
安爻:“我安静极了!是他一个人对着空气吵!”
何凉凉拍桌道:“你安静?我才是沉默的那个!”
安赐是所有人中看这幅情况看了最多年的,一面夹菜进何凉凉的碗,说道:“有次你俩贪玩,给烧了,还弄伤自己。老道长对着你们叨絮了整整三个时辰。”
池缎闻言,随即将手上扔掉,览住身侧之人:“伤了哪!爻儿怎么没说过这件事!”
何凉凉道:“我昨天睡前也正好想到这事。记得那回火苗都已经冒出,几乎有半人高。我们发觉不对劲,,确被浓烟呛得找不到出口。”
安爻面色全是讶异,道:“昨天晚上我刚好梦见这段往事了,今日大家居然就提起了。”
难道是因他们三人小时住在一起,所以心有灵犀?
季澜听对方三人讲来,十分危险,关切道:“你们当时怎么了?”
安爻靠在池缎肩侧,一面回忆起昨晚的梦。
可兴许是做梦的关系,梦境与现实总会有些参杂混淆,分明他与安赐幼年不是叫这名字,可梦中在钦关峰,大家却已这么唤他两人。
……
当年,他与何凉凉不过八岁,安赐比他们大上两三岁。
在安爻二人住在钦关峰几年后,才从外头被老道长带回。
钦关峰上的孩子们,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幼孩,众人之间都没什么比较的心思,反倒天天玩在一起。
只是何凉凉与安爻时常玩着玩着,便会为了一点小事争吵起来。
炎热的午后。
一个身形清瘦的小少年,正蹲在地上,看着落叶中缓慢爬行的毛虫,那条长毛蠕动的东西,外表是诡异的深橘色,看起来摸了便会中毒!
他面上全是看见新事物的欣喜,拿着一只长长的枯枝,试图将毛虫移至草丛里头,这万一被踩着了,不只多出一只小虫尸体,采到的人约莫还会吓得尖叫。
安爻穿着和他类似的衣衫,衣摆处已被洗至泛黄,可穿在两个清秀的小孩身上,仍是不失活力。
这些衣袍是钦关峰以前的弟子所留下,因没有破损,老道长又惜物,便全都留了下来。
两个小少年,一见面没打上招呼,安爻便道:“你在做什么呀?”
小孩儿不只外表稚气,声音听上去也同样稚嫩可爱。
何凉凉转过身,面颊皆有些蓬鼓,道:“我发现了只毛虫,是橘色的!也许是被人下咒了!”
安爻闻言,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在哪里?我想看看!”
于是两个小小的身影,便一同蹲在草丛前,观察着地面落叶。
片刻后,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叫唤,声音比他俩都低,已是准备慢慢变声的阶段。
安赐拿着两本厚厚的书册,道:“老道长让我把书拿给你们,说一天要看十页,每半月便要抽问一次。”
何凉凉听见这消息,手中枯枝随即一歪,橘色毛虫不小心被挥到,跟着落叶一起,往旁滚了几圈。
安爻正好站起身来,往旁边一踏,直接将虫子踩得稀巴烂。惊觉那诡异的鞋底触感,震惊的抬起角,试图查看。
何凉凉瞬间跳起来,喊道:“你干什么呢!把虫都踩死了!”
安爻同样喊道:“我难道想踩死他吗!”
况且还得刷鞋,也是麻烦事一件。
何凉凉气得将枯枝扔到一旁,转身就想奔走。
安赐确蓦地抓住他的手腕,垂头看着眼前小少年。
何凉凉对面前大自己两岁的哥哥还有些陌生,对方刚上峰几个月,平时话少的不得了,可因做事让老道长极为放心,便时常让安赐代为传声。
何凉凉这一被扯住,心底有些害怕,道:“做、做什么?”
安赐垂脸,看着比自己矮上一颗头的清秀小少年,道:“你想看虫子?”
何凉凉迟疑的点了点头。
安赐:“我知道其他地方还有,能带你去。”
眼前小少年立即兴致的朝他问道:“也是这种样子的毛虫吗?”
安赐应首。
两人身旁,安爻正用鞋底刮着一旁泥地,面色嫌弃,这一坨菊菊黄黄的东西沾黏在他鞋上,看的让人晚膳都吃不下了!
半晌后,他即说道:“我先回去刷鞋吧,脚上黏着虫子的尸体,我哪儿都不想去。”
于是三人便原地分头,何凉凉一蹦一跳的跟在安赐身边,往峰上另一处走去。
中途因太过兴奋,好几次踢到路间小石,差点往前摔跤。
安赐便干脆抓着他袖摆,以防身旁小少年跌倒。
顶上的日头炎热,何凉凉在无树荫遮挡的草丛前待了许久,眼下脸颊已微微发红。
他胡乱抹过额际汗滴,边走边朝安赐问道:“待我到了你这个年纪,也能和你一般高吗?”
这稚气的声音让安赐忍不住偏头望去,对方五官清秀,正朝他绽开灿烂笑脸。
他想了想,便道:“也许可以,也许不能。”
何凉凉顿时垮下脸蛋,从安赐的角度看上去,那脸颊有些发鼓。
他道:“为何不能?我天天锻炼身体的话,将来说不定能和大树一样高!”
安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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