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爻安赐也尚未从马房回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何凉凉终于坐不住,拿起画卷,挤开人群出了茶楼。
回到客栈时,夜宇珹一行人正好也踏进,掌柜连忙递去泡好的茶水。
安赐见何凉凉独身一人,便道:“你师父呢?”
何凉凉:“方才小二差人来传话,说巫凤教教主找他,师父去了一趟,一直到现在都未回。”
池缎不禁皱眉:“巫凤教?他们不是离开荫兰峰了吗?”
何凉凉一惊:“离开!?可方才饭馆小二明明说巫傲差人交代……”
安爻直接打断他:“我们刚刚经过医堂,听里头的人说巫凤教确实离开了,似乎是伤了骨头,故先行结束誉仙大会行程,今日清晨便已备上行囊。”
池缎面色沉了下来,立马望向好友:“宇珹,这是…?”
夜宇珹眉间紧紧聚拢,将手中瓷杯放下。
杯底碰至桌面的刹那,桌子便发出阵阵劈啪吱裂声,裂开的木纹由杯底那一小圈快速发散,不过一瞬,便延伸至整张木桌,接着便轰然倒塌。
何凉凉心底震惊,一抬眼,身前黑袍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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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
某个雪色衣袍的人儿动了动身子,缓缓颤睫。
一睁眸,入眼的尽是大红大紫大绿,左边墙上两幅艳丽的墨水画,令人怀疑配色的审美。
右边墙面则挂满疑似仙门法宝的物器,可一般都是铁灰或青铜色,这儿的仙器却全是红黄蓝紫,挂在缤纷的墙面上,简直是视觉伤害。
面前满室的鲜艳,季澜看不过几眼,便感觉双目疲劳。
他揉了揉太阳穴,慢条斯理地从长椅上坐起。感觉自己维持了这姿许久,身躯已是僵硬。
眼角一瞥,桌边有道身影。身穿浅蓝衣袍。配着室内的各种以蓝色为基底的色彩,只差没融为一体。
对方腰间花俏,一串铃铛、一串铁环,还有好几颗玉石镶在腰带上。走起路来便互相碰撞,约莫五条街外都听得见声响。
季澜闭了闭眼,开口道:“巫教主,你带我来巫凤教上,有何…”
没想到他话来不及说完,对方倏然抬起空洞洞的视线,直对着他,道:“种子在哪?”
半分熟悉的细尖音嗓,怪腔怪调。
季澜:“……”
花妖…
为何!
又跑来这了!?
巫傲:“仙尊此回光临巫凤教,是我教上莫大荣幸之事,倘若有何要求,皆可提出。”
语调依旧是尖细的走调声嗓,可言谈内容,乍然间又恢复正常。
季澜简直一头雾水。一天前自己进到巫傲房间后,刚看见对方的脸,脑袋便一阵晕眩,接着不省人事。
为了弄清眼前状况,他便道:“为何对我下药?”
巫傲:“从前仙尊路过巫羽城,不愿来我教上做客,此次我为达成卿卿心愿,便将仙尊请来了。”
才刚说完,神情又是一变,道:“种子交出来!”
季澜简直无言。这人果然病的不轻。
眼下这状况,居然还坚持达成情人愿望。
可他同时也疑惑,巫傲分明是被花妖附身了,为何还能保有自己的思想?看起来…甚至是原本的巫傲与花妖在抢夺这副身躯?
可附身双掌门时,对方掌门分明意识全无!
他便试探道:“巫教主,你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仙尊这话客气了,我并无染病,自是安好。”巫傲这回又是言谈正常。
季澜:确实,你没染病。只不过中邪了。
“巫教主请我来教上是为了见柳卿一面,那他现在人在何处?见完后我是否就能离开?”
巫傲忽地面色胀起,神情带着急促,道:“不行!你、你不准走!我在你身上感应到了种子!我还得…我得……”
这话讲到一半,突地又自各儿打断,细声怪腔转而说道:“待卿卿和仙尊喝茶聊天品谈过,也许卿卿还想带你参观巫羽城的风景,几天之后,我自然会让仙尊离去。”
季澜面不改色,起身拿过桌上杯子,倒了杯热茶来喝。
所谓大型精分现场。
他领教了。
可花妖在他身上感应到种子,又是什么意思?
他平时不擅于种花草。
一旁巫傲忽地又发声:“交出来!你身上全是种子的气息,倘若再藏匿,别怪我不客气!”
话刚结尾,立即又转成:“卿卿待会儿看到你来了定很高兴,还望之前仙尊在巫羽城的种种不愉快切莫再提,只管开开心心地与卿卿谈论琴棋书画。”
季澜:“……”
这难道是什么相声比赛?
他只好试探着问道:“巫教主,你前日受的伤,可都痊愈了?”
当日比武大会,巫傲被雪燃剑气击中,重摔于地,可如今看来身躯却是无痛无疼。
尖嗓刹那间响起。
“人类外壳如此容易受损,痊愈自是不可能!倘若不是我附在他身体里,他至今仍倒在床上哀疼,不过肋骨裂了几根,喊的像是两条腿全断了。不过这人好就好在,身上衣袍足够花俏,着实合我心意,总让我想起我的真身,且他身上也沾了些种子气息,故我在他身体里住了高兴。”
季澜镇定的点了点头。
万万没想到,花孔雀被花妖看上的原因,竟是一身衣袍。
果真孔雀配花,十分地搭。
季澜:“你说巫教主身上有种子之气,我身上也有,能否告知,这东西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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