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缎一改和安爻说话时的悲苦,欢快道:“上回在叱骨谷,只匆匆见过仙尊一面,并无其余空暇谈话。因仙尊当时正忙着和宇珹激烈打斗,就在我打算上前攀谈时,仙尊正持剑往他的方向挥去。”
季澜:“……”
感谢这精致又详细的开场。
您真是十分会看地点。一开口就是如此愉快的话题。
摔。
夜宇珹似乎知晓他心中感慨,顿时懒懒地瞥来一眼。
季澜赶紧挺直背脊,用气场告诉对方--“本仙尊摔床撞脑失忆了,池缎说的什么我全都不清楚。”
夜宇珹唇角弧度未散,就这般懒散地听着他俩对话。
池缎面色忽地转为认真,朝季澜道:“宇珹帮你上药时可有面带柔意,眉眼含笑?”
季澜又是无语。
池缎却是兴致勃勃地等待他的回答,季澜只好勉强说道:“大概…有吧……”
夜宇珹随即又扬眉瞧过来。
季澜十分冷静地回视。
喂。分明你也是当事人,为何是我回答。
安爻不禁翻了个白眼,朝池缎道:“给老子起来!你很重。”
前一瞬,池缎分明还能好好说话,怎知才说一半,便又倒回他身侧,一副重伤模样。
何凉凉也趁此时插嘴道:“池神医你好,我是凉凉,谢谢你的药丸药膏,我和师父都痊愈了。”
池缎:“小事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他接到夜焰宫的消息后,当夜便赶制出来了。
季澜问道:“为什么要笑着抹药呢?”
他居然不知道这回事。
安爻插话道:“因为制药的大夫有病。”
池缎煞有其事道:“爻儿说的是,这全是我的病,如今中了你的银针,可谓病上加病。”
季澜:“……”
倘若神医脑子坏了,要不考虑先医医自己?
众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间,台上已进行到下一场赛事。
从安爻与池缎下台后便是正规的赛事,双方皆持有武器,上台互相道礼后便快速开打,就这般一路进展到第六场。
几场过招下来,四周气氛也跟着火热起来。
第五场上来的人是一位闭月羞花的姑娘。
季澜心底一惊。
所谓人不可貌相,这妹子该不会与阮绊棠相同,武器是锋利的短刀,或飞镖?
那姑娘立于高台上,蓦地高声朗诵了一段诗。
原本吵杂的气氛也蓦然静止,大家皆是全神贯注聆听。
姑娘念到最后,便道:“此首诗为我闭关十八个月苦心而做,名为《绿荫枯树烂桃花》。”
一名男子在她话尾时,紧接着走上来,不疾不徐也念了段词,语调抑扬顿挫。然后说道:“这首词是我每日练武后用心填词,词名为《江波黑水死姻缘》”
众人瞬间一片叫好。
《绿荫枯树烂桃花》对上《江波黑水死姻缘》。
太棒了!妥妥的情人撕破脸,见面拔刀剑。
季澜听着这互相呼应的名称,也终于弄懂其中,面色难掩惊讶,道:“这眷侣吵架居然还吵到比武大会来?”
夜宇珹则是一点而也不讶异,“比武大会上出现任何人都不足为奇。”
何凉凉同样看戏看得满心欢喜:“这誉仙大会真是有趣,可惜了前面好几届,我都未到场观看。”
安赐:“下届举行时,我再问你师父,替你留位。”
如今季澜已与过往不同,应会同意他带何凉凉出来。
果不其然,季澜听见他俩谈话,便偏头道:“可以,我与凉凉能一同前来。”
他也十分想参与!
池缎:“仙尊果真今非昔比,道上总盛传你脸色如雪,气质如霜,眼下近看,却是如此不同。”
夜宇珹:“他摔了床,撞到脑失忆了。”
这段描述,和季澜一炷香前的心中呐喊,不谋而合。
池缎展出笑靥,道:“撞到脑?要不让我看看,说不定能治。”
霎时间,夜焰宫几人全静默看向他。
安爻安赐神色皆是明显不认同。
何凉凉则是非常纠结。
其实师父待他一直都好,可他更喜欢现在这般轻松的相处,万一师父恢复记忆了,那岂不是又得回到过去那般恭谨的师徒模式。
夜宇珹则道:“行。”
季澜镇定回视。
对方俊挺的眉眼扬起,懒笑道:“你真觉得池缎治的好?”
季澜:别闹。当然不。莫非夺舍是能治愈的病?
夜宇珹只道:“所以让他治。”
池缎听他俩谈着自己听不明白的话,便道:“到底治不治?”
“神医要怎么治疗?”季澜问。
“看仙尊想要吃药还是撞脑袋。”
“…撞脑袋?”
“没错,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既是撞到了脑,就找一日空闲,回到原本那地方。同个地方再撞一次,说不定记忆就回来了。”
季澜点头:“这方法确实创新,我改日试试。”
池缎忍不住大笑,“仙尊果真内心剧变,看来宇珹所说不假。”
季澜大吃一惊:“你俩居然还聊过这个?”
池缎:“是阿,就方才讲的不是吗?宇珹讲了一句,说你摔床失忆。”
季澜:“……”
喔。对不起,是他误会了。
他不知道魔头和神医聊天都是如此简短快速。简直毫无起承转合。
此刻吵骂声陆陆续续从台上传下,这对怨偶已经互骂到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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