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爻啧啧称奇。
这马的脾性并不温驯,总让人得小心伺候,若是以手喂食,那就是只吃夜宇珹手里的东西。
今日居然破天荒,纡尊降贵。
约莫是病了。
季澜见踏湮驹迅速将他掌中的髯松子食尽,便又开袋倒出一小把凑近。
灵马吃的欢快,咀嚼声不断传入耳。
何凉凉:“师父,既然眼下苍刎珠和地图都寻到了,我们何时出发潭境?”
安爻:“谁说要让你跟的!还不滚回霜雪门养鸡。”
何凉凉直接撸起袖子,大声回道:“你有什么毛病!又鸡又鹅的!不如你现在就将脖子伸来让我剁!”
安爻朝他比了“来啊”的手势,道:“好啊,你先出招,咱俩赤手空拳打一场,看谁赢,反正小时候你没赢过我几回!”
季澜闻言,不禁好奇道:“你们小时候认识?”
安赐替身旁怒气冲冲的二人答道:“我们曾在同一座峰上待了几年,共同修习。”
何凉凉:“那里全是失爹失娘的孤儿,上头老道长人特别好,我记得安爻时不时打翻膳食,却从未被罚禁食。”
“你还不是一天到晚大呼小叫让老道长生气,万一他气出病来,全是你害的。”安爻怒骂完后,转面朝季澜道:“仙尊您是不是忘了,当年你路过此峰,似乎是因看见何凉凉闯了祸,正在受责骂,才播拨空注意他,后来下峰时也带他一块儿走了。”
害他当时少了个吵架的伴。
只好隔三差五的对着墙壁痛骂一下何凉凉。倒是安赐,自从何凉凉走了后,话便更少了。
季澜心底一个惊诧。
怎么办!
他又将话题绕到自己从没接触过的领域了!
《仙尊嗷嗷叫》中压根未提及何凉凉的背景,只提及原主让他拜入霜雪门,就连霜雪门的日常都没讲过多少。
夜宇珹望着他明显愣住的神情,嘴唇一扬,“又是摔床忘了?”
季澜连忙点头。
每回提到这事,他就得战术性耳聋声哑。
何凉凉不禁蹙眉:“师父,您这一撞,感觉挺严重的,上回听安赐说您还忘了许多事情。”
季澜:嗯呢嗯呢。总归全忘了。
所以!别再提了!
魔头还在旁边呢!
何凉凉:“这能治吗?”
夜宇珹唇角仍是勾着:“本座也想知道,能治吗?”
季澜心底一声喀哒。
“不、不清楚。”
废话。当然不能。
安爻:“其实仙尊这样挺好,多了不少生人气场。”
从前那股冷冰冰,谁见了都不敢上前,上前了也不敢开口。
季澜镇定地轻咳几声,瞄了眼身侧某人。见对方仍在望着自己,又赶紧将眼神飘回,道:“顺其自然便可,且丧失的记忆也能由旁人告知,不碍事。”
何凉凉赞同道:“师父说的对,那您可有任何遗忘之事想知道?徒儿皆能告知。”
季澜眼神一亮。
有有有!
很多!
他快速的转动脑袋,既然眼下可以尽情发问,他想先弄清楚他穿书前的作息,也能提醒自己有哪些需注意的小地方。
季澜道:“如今为师记忆有了断层,不知前阵子有无任何重要的事,需要我即刻执行,或待办的。”
何凉凉想也没想,便回答:“自然是有,师父您天天都在想着如何打败夜焰宫以及手刃魔尊,有几次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还是徒儿劝您早些休息,您才肯入寝。”
季澜瞬间睁大眼眸。
…少年,你是不会看场合说话?
本人就在旁边,你没看见!?
吭。找死。
他都忘了何凉凉这语出惊人的个性,对方生的一副乖巧少年样,导致他就这般被哄骗过去了。
方才那送命题仿佛自己亲手挖了个坑,再背着全身家当跳入。
季澜眼睫微颤,偷偷瞧了某人一眼,见对方仍是扬着唇,神情慵懒,似乎没把这话听入耳。
于是他机灵地赶紧将话题掀过,道:“那为师失忆前,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不如谈谈旅游吧。
人生总有一些想欣赏的美景、想看的画、想尝的佳肴。
别谈造成be的任何点滴!
何凉凉这回终于做出思考状,好一会儿后才道:“师父貌似一直惦念着叱骨谷,似乎那儿有什么重要之事,所以您就去了一趟……”
“好了好了,为师差不多都忘了,凉凉不必再说。”
季澜连忙打断,就怕某人忆起海吟吟于叱骨谷密会原主一事。
呜qaq。是他不配发问!
上天要他死话题,就派了何凉凉这称职的话题终结者来替天.行道!
夜宇珹则神情未变,单掌拿过季澜手中的小袋,将剩下的髯松子全倒出来喂食踏湮驹。
最后两粒捏于指间,朝季澜递去。
季澜也顺着他手势,张口咽下。
因这模式,与对方在寝殿中喂他吃药时差不多,故季澜也是自然而然衔过夜宇珹手中的髯松子。
何凉凉霎时讶异地瞪大眼。
莫非他眼花?
安爻瞪得比他大。
大白天的,老子起幻觉?
只有安赐面不改色,朝夜宇珹道:“宫主,这儿的髯松子吃完了,待会我便去灶房多拿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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