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这里,他的情绪,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激动,不能自制。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或许,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周大海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原本热闹的院子突然变得安静,诡异起来。不知何时开始,院子外面也围满了人,似乎都在看一场大戏。
周大海父女俩都不由自主的朝着西厢房看去,那里,曾经是他们的家。尽管房子很破旧,地方很小,住着很挤,可是那里毕竟是拥有太多回忆的方,想让人忽视,忘记,也不容易。
现在的西厢房,可比他们住着的时候强多了,房子似乎被修葺过了,窗户上的纸也是新糊的,上面还贴着大红的喜字,挂着两盏红灯笼。
这里不是他们的家。
周大海拉着周小米,找了一张人少的桌子坐了下来。
乡下办喜事,都是在院子里摆席面的,哪怕是大冬天,也避免不了这种情况。所幸现在开春了,天气虽然还有些冷,但是比冬天的时候强多了。周小米出来的时候,特意披了一件狐狸毛的小斗篷,这是林儒平上山时候特意给她猎的,红毛狐狸不好碰,他自己打了两张皮子,颜色差不多,都留给周小米了。
周小麦站在人群里,看着变白,长高,穿得漂亮的周小米,嫉妒极了!凭什么那丫头分家以后日子过得那么好,凭啥她还要在家里受气,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周大海全然不顾着院子里的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他只与周小米道:“爹知道你不舒坦,咱们坐一会儿,一会儿就回家!”
“哎!”周小主脆声的应了。
许氏和周新贵站在院子里,一副悲恸的样子。
方才不是还凶巴巴的要打人呢吗?怎么这会儿又变脸了?
常青摇了摇头。
周大海连忙起身,对常青道:“师傅,你坐这儿吧!这儿有地方。”他对常青的尊敬,就像父对子一样,这种态度深深的刺激了周新贵,也无异于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咳!”周新贵示意常青开口说和。
常青有点不知所措。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是被周家找来的,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常青萌生了退意,周莲儿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趁着父老乡亲都在啊,我说个事儿!”周莲儿自认自己很有派头,还微微的清了清嗓子,周小米真的很想笑,不过,她忍住了。因为好笑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今天呢,是我妹妹秀儿大喜的日子,借着一对新人的喜气儿,我呢,再宣布一件喜事。”
周大海连头都没回,周小米倒是兴趣盎然的看着她,老宅人的脸皮果然够厚,她倒是想听听,周莲儿能说出什么来。
“这位常师傅啊,就是我大哥的授业恩师,当初我大哥就是跟他学的雕刻手艺。”周莲儿僵硬的笑了笑,因为她发现没有人附和自己的话。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硬着头皮也得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啊!
“大伙也不是外人,都知道先前呢,我大哥跟我们家有些误会,闹得挺不愉快的。不过呢,这回误会解开了,常师傅帮我们劝我大哥,让他们这一房,重新回到……”
“慢着!”
周莲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大海便起身打断了她的话。
“误会?”周大海盯着周莲儿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周莲儿预感不好,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就是,分家,断亲啥的都作废,你们重新回,回家来吗?”
周大海大笑,“真是可笑,谁同意了?谁说作废了?好,你说这事儿是误会,我问你,咋就误会了?难道她周秀儿把我闺女推倒,磕了头,差点没命这事儿是误会?难道他周秀儿把秀玉踢小产了,这事儿是误会?我小儿子病得要死了,可是孩子的奶奶一文钱都不给掏,这事儿是误会?又或者,当初我差点成了瘫子,躺在炕上起不来的时候,你们就立马把我们分了出去,不管我们一家子的死活这事儿是误会?啊?”
最后一个字,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狠狠的吼了出去。
满院子安静得让人窒息。
那些准备看热闹的人,似乎被周大海的一番话勾起了回忆,想起了以前大房人艰难的样子,想起了周小米被打的样子,想起了周家大房的种种苦难。
人都是善忘的。
“哎,你别说啊,当初大房一家子,确实够惨的。”
“谁说不是呢!你不知道那周大海可没少往家里挣钱,结果他一出事儿,老两口子就像甩包袱似的把他们分出去了,听说是净身出户呢。”
“可不是,当初可惨了。”
大伙议论纷纷,几乎都在谴责老宅的人,场面有点控制不住了。
周莲儿大急,连忙道:“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可不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啊!”
周小米想乐,还一面之词呢!
“反正我今天来,只是给我师傅一个面子,做为同村人,来吃吃你们的喜酒,别的事儿,我不感兴趣。”周大海瞪了周莲儿一眼,“你也不用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压我,当初为了帮周大河还那五百两的赌债,周,新贵可是管我要了一千两银子呢!直接跟我们断了亲,有证人,也有凭证,这可不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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