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饮?
贾德全正是怡然自得之际,既然酒瓶砸不得,那这酒,哼,不妨就让这丫头全给自己摆上,也能多少出口恶气。
可是,他渐渐的,看着纹丝不动的胡十九,他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含义:“你是说,喝不完就不给上新酒?”
“公公果然睿智,十九还未说完,公公就听明白了。”胡十九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后:“十九佩服。”
佩服?
贾德全冷笑着,还不知道这个死丫头心里怎么笑话自己呢!他看着胡十九揣在袖中的双手,那模样,分明是下了逐客令,却又令人挑不出错处。
不就是一壶酒吗?
贾德全捏着帕子挡着鼻子,对着酒瓶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
那清风露或许是因为酿造方法不易,因此,里面装的酒本就不多,贾德全甚至连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就瓶底见空了!
“再……”
贾德全本想“豪迈”的说:“再来一瓶!”
可是他的喉咙却偏生火辣辣的作痛,就像是万根鱼刺同时扎进了嗓子!
他说又说不得,眼睛也登时犯了红,这酒!后劲儿还真大!
贾德全当太监这些年,他就几乎没怎么碰过酒,就算那些番邦进宫的御酒,或是皇上赏赐,或是宫里的太监偷着孝敬,他不过也是浅尝辄止,谁想到,在这个小小的“清杨楼”居然还有这么烈的酒!
这哪里是清风露,根本就是“狂风大作酒”!
最可恨的是面前这个叫什么“十九”的小丫头,她看着贾德全眼泪汪汪的样子,却偏生做出满面惊叹的模样:“公公好酒量!”
“十九再去给您呈上一壶!”胡十九作势就要向着摆放酒坛的地方走去。
贾德全看着那硕大的褐色酒坛,再看看自己手中小的可怜的青釉酒瓶……
他只觉得喉咙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沈十九’,咱家记得你了!”
李荷田在忙碌之余,看着老太监贾德全一步三晃的离开清杨楼,不由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却看到胡十九望着酒楼的大门外出神。
虽然。今日总算没能得偿贾德全所愿,将这“清风露”当成了他戏耍众人的筹码,但是这个深宫之中的老太监他为何前来,他的背后。难道是……
胡十九暗自心惊,然而,此时酒客众多,她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笑迎上前……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
碧瓦红墙,紫柱金梁。
华屋内,一身着绛红袍衫的男子正手持金樽,当他听到面前高大的侍卫蒋清原原本本复述着前日发生在清杨楼的那一幕后,不由丢下金樽抚掌而笑道:“老太监总算是遇到‘魔星’了!”
蒋清听到对方这么说,也忍不住笑着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那贾德全一回来就让小太监们冲好了蜂蜜水,这会儿,估计他恨不得连树上的蜂巢都吞了!”
“呵呵,”安王听蒋清说的有趣。指着这位忠心的护卫说道,“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捉狭,可谓是近朱者赤,你那位‘十九老弟’的伶牙俐齿,可真是用对了地方!”
蒋清听到安王这么称赞胡十九,自然也是觉得“面上有光”,他笑着说道:“那丫头平日还好,就是有些不拘小节,这次恐怕是真被贾德全惹急了……”
他说着,面上闪过一抹忧色:“不知那贾德全会怎么对付她……”
安王却是不以为意。他凝视着墙上新换上,自己亲手所绘的寒梅图道:“能怎么对付?”
他信手一指,那红色的梅花开在遒劲的枝头上:“要想从树上摘下这朵红梅,也要问问这梅树答不答应。”
蒋清一怔。随即会意,忙低头称是。
看来,老太监贾德全要想找胡十九的麻烦,也要看看安王殿下是否乐意了……
想到那隐藏在清杨楼附近的数名暗卫,蒋清真不知道这“十九老弟”的运气到底算好,还是……
“掌柜的。我们走了!”清杨楼打烊后,胡十九站在酒楼大门外,目送着向她辞别的伙计们。
这些伙计,住的离酒楼较近,又都成了家,因此,每日在打烊之后,都各自归去。
而胡十九,也照例等到最后一名伙计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方才微笑着进入酒楼。
“十九。”身后,有人轻声唤道。
是他?
胡十九怔了怔,她缓缓转过头来。
果然,在那棵柳树下,站着一个人。
“许久不见,韩将军。”她微微施了一礼。
韩墨辰刚从树影下走出,听到胡十九客气而疏离的称呼,他停下步子,顿了顿,又看着胡十九身后此时已是灯火阑珊的清杨楼。
他低声说道:“你近来可好?”
好?
怎么能好呢?
看似清杨楼每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可是只有胡十九自己知道,她在看到晚樱死去的那一刻有多绝望。
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一天,她不承受着那种无能为力的煎熬。
她是为了拯救韩墨辰,拯救整个韩府重生而来,然而,直到如今,她甚至才只去过一次韩府,更弄得不欢而散,还曾眼睁睁看着晚樱“重蹈覆辙”!
怎么能好……
然而,胡十九望着韩墨辰,她却不想说起这些。
她的无助,她的失落,都是不能展示在人前的伤痛,看着此生这个“优柔寡断”的韩墨辰,胡十九愈发觉得孤独。
韩墨辰看胡十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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