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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人死的时候,就会看见一束光,然后啊,就跟着不停的走,不停的走……”红衣女子笑着说道,“阿彩何其有幸,在死前,就能看到那束光芒!”
“别总说‘死’这个字眼,”狭小的茅屋内,红衣女子的身后,有一个男子声音,缓缓说道,“那么难的日子,我们都撑过来了。”
阿彩转过身,神采飞扬的看着面前那个容颜清秀的男子笑了起来:“哥哥总是这样,现在还避讳这些。”
她面前的男子淡淡笑了,又从桌上拿起一截发黑的竹签将那已经有些暗淡的烛芯挑的亮些。
跳跃的火焰照亮了他的面容。
他肤色白皙,相貌清俊,特别是那双眼睛,浓密的睫毛下,隐藏着两颗漆黑的眸子,静时,似鹿,怒时,像狼。
如果,胡十九在这里,或许真的会惊得立刻现出原形。
这个声音温文,长相干净的男子,却正是醉翁楼的哑巴“九儿”!
此时的九儿,已经换下了醉翁楼的伙计装束,身着一袭暗青色长衫,淡淡一笑,随意坐在破旧的长凳上说道:“你这丫头,就是口没遮拦。”
阿彩从墙上取下一双银色短剑,正在爱抚的用帕子轻轻擦拭,听闻九儿此言,她双手持剑,干净利落的又舞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枉费我练了这么年的武艺,却还是未能亲自手刃仇人!”
九儿却只是沉默不语。他静静的看着不知从何时,那个只会躲在他身后哭啼不休的妹妹,变成了面前的红衣侠女。
此时,他的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阿彩,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九儿低声说道。
他的妹妹,本不该如此,他的妹妹,也应如琅京城的那些豆蔻少女一般,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酒花茶,无一不晓。
而绝不是数年如一日的,勤练武功,在这锦瑟华年每日被仇恨折磨。甚至曾经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
“哥哥……”兄妹连心,阿彩自然知道自己兄长对她的那份愧疚。
她将短剑轻轻放在桌上,半伏在九儿的身旁看着那跳动的烛火,轻声说道:“阿彩有这样的哥哥,也很骄傲。”
“傻丫头!”九儿笑着。回头刮了下阿彩的鼻尖,这是他们兄妹之间特有的亲昵。
烛火摇曳,此时,却是这对生活凄苦的兄妹短暂的温馨。
“哥,那个十九姑娘,还未定亲吧?”阿彩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坐直了转头笑意盈盈的望着九儿说道。
长兄如父,更何况他们二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九儿自然知道自己这个鬼机灵妹妹在想些什么:“别想了,那么好的姑娘……”
“哥!那么好的姑娘怎么了?我哥不好吗?”阿彩在九儿的面前。全然没有白日那般的清高孤冷,此时的她,就像个小女孩儿般,瞪着那双碧清的妙目,无辜又带着几分崇拜的望着九儿说道。
九儿摇头笑了,他看着阿彩那双溜圆的眼睛,疼爱的揉了揉自己妹妹的脑袋,笑着站起身来对阿彩说道:“傻丫头……”
阿彩知道,自己的兄长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也跟着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那双银色短剑就要跟着九儿出门。
“今儿你就在家歇着吧……”如今大仇得报,九儿不想阿彩太过辛苦。
阿彩知道九儿的心事,便将短剑挂在墙上道:“也好,哥。我今儿去了咱们的杏花楼……”
九儿刚要出门,听闻此言,却侧头低声说道:“那不是咱们的杏花楼,那里,已经成为清杨楼……”
“对,清杨楼!”阿彩走上前去。笑嘻嘻的看着九儿,“不管它叫什么楼,只要咱们爹娘的杏花楼不落在吴姓兄弟那两个qín_shòu手里就好!”
九儿点点头,看着门外万家灯火,思绪,却又回到了数年前……
当年,本是经营着琅京城最大的酒楼“杏花楼”的李氏夫妇,他们的“杏花酿”在琅京城家喻户晓,夫妇两人性情温和,与邻里关系也算是相处的极为和睦。夫妇二人膝下更有一子一女,生活也算是富足无忧,其乐融融。
然而,树大招风,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琅京城内,杏花楼的门外,来了两个衣衫褴褛,状如乞讨的兄弟俩。起初,他们似乎是无家可归,心底善良的李掌柜便收留了他们。
他们自称姓吴,众人都亲昵的唤他们“吴大”“吴二”。
而这一切,却是李家乃至整个“杏花楼”惨剧的开始……
吴姓兄弟俩人,矮的那个是兄长,名唤“吴大”,略高一些,偏瘦一点的,则是“吴二”。
相比吴二的脾气暴躁,偷懒耍滑,吴大的性情要显得更为沉稳,也因此更得李掌柜器重。
吴大谦虚好学,沉稳踏实,总是抢在其他伙计之前,去做那没人愿意做的粗活、累活。
而在闲暇之余,他总是抱着李掌柜送他的那本“杏花酒经”如饥似渴的一遍遍背诵揣摩。
说起这“杏花酒经”,本不是什么奇书,不过是李掌柜将这些年的酿酒经验挑选有用的记录下来,本要传给自己的一双子女。奈何大的儿子心思都在骑马射箭之上,而小一点的女儿,却因为年纪尚幼,还看不出她的兴趣所在。
因此,乍然之下,出现了这么一名勤学肯干的伙计,李掌柜自然是青眼有加。于是,只要吴大肯学,李掌柜就肯教。
可以说,吴大算是李掌柜的半个“入室弟子”。
那一段时光,直到现在,身为李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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