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阴雨绵绵。
“哥!”吴良善一脚踹开杏花楼后院的一扇屋门。
“滚滚滚!”里面打眼一看,除了坐着的吴厚德以外,还站着有账房先生等人。
“都出去出去!”吴良善挥着手道,那些人却又转头望着吴厚德。
“哎,你们这些个势利东西!”吴良善提起脚,就要向着距离他最近的管事踹过去。
“老二!”吴厚德沉声喝道,似乎是顺手将什么放在了袖中。他又同时向着那些人点头道,“都先出去吧。”
那些人听到吴厚德的指令后,方才陆续离开了这间房屋。
“小心老子弄死你!”吴良善冲着最后那名望了他一眼的管事挥拳道。
吴厚德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只觉得心力交瘁。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吴厚德手持着一只白瓷茶盏,漠然看着吴良善问道。
不知为何,一看到吴厚德拿着茶盏,吴良善就有点发慌,他下意识的缩着脖子,站到茶盏砸不到的地方,这才开口道:“那小子居然被人救走了!”
吴厚德看上去很疲倦,然而他却仍是强撑着端坐在椅上:“我知道。”
他看向屋外:“你还有事?”
这分明是不想再和吴良善浪费唇舌。
吴良善又怎能看不出吴厚德下的逐客令。
他笑了一下,又拉过把椅子,坐在吴厚德身旁,只是语气居然变得有些支吾:“那个,哥,你知道……”
“说!”吴厚德看见他这幅神情就知道没好事儿。
“你说那小子会不会知道他妹妹是怎么死的?”吴良善吞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说道。
“砰,”吴厚德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吴良善抹了把冷汗,还好刚才没站在大哥对面。不然这茶盏,指定是碎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谁说那丫头死了?”吴厚德冷冷说道,他的手沾着碎裂的瓷片,有了细密的血口。
吴良善看着吴厚德这般神态。将屁股粘着椅子向后退了一步,方才说道:“怎么就没死呢?那是我亲自带人埋的!”
“胡说!”吴厚德死死的盯着吴良善,“我告诉你,那丫头没死就是没死!”
“啊?明明是……”吴良善的话没有说完,然而。当他看到吴厚德额头暴起的青筋,他的那只断耳又开始隐隐作痛。
“好吧,没死就没死,没死……”他扶着椅背赔着笑站起来,“您说没死就没死。”
吴厚德恨得只是说不出话来,他怀疑自己上辈子究竟是做了多大的孽,才有了这么一个缺心眼的弟弟!
他站起身来,吴良善却唬的连连后退,同时扶着那只手上的耳朵:“哥,哥……”
他退着退着。几乎被吴厚德逼到了墙角,吴良善的双腿控制不住的哆嗦,他又慌忙用手挡着脖子。
这情景,让吴厚德看得又是一阵心酸:“老二啊,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你啊……”
他凝视着吴良善的眼睛说道:“你给我记牢了,不管谁问起那丫头,你都说她没死!她还好端端的活在咱们手心里!”
吴良善先是七魂飞了三魄,然而听到吴厚德这么说,他怔怔的望着吴厚德。当他从适才的那种恐惧中摆脱后,吴良善才听明白吴厚德话中的含义。
他艰难的咧开嘴笑了笑,又从吴厚德的肘下钻了出来,方才摸着断耳说道:“还是大哥英明!”
吴厚德的手掌几乎能将墙壁按出了手印。他才压住自己不胖揍上吴良善一顿的念头。
他转过身来,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着从容平静:“说完了?”
吴良善起先还是笑嘻嘻的,然而听到吴厚德这句话后,他愣了一下,越发笑的无比谄媚,同时向着门外走去:“说完了。大哥,那我走了。您有什么事就叫我!”
吴厚德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然而却还是努力保持面部的祥和,却不知道在吴良善的眼里,他这副神情就像是要开始撕咬猎物的恶犬!
等到吴良善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自己的耳边,吴厚德方才缓缓的走到桌前,将方才袖中的一册本子取出。
那上面,是杏花楼近年来的所有盈利。
“这么多,应该够了吧……”他掐着眉心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醉翁楼的某间房内,徐清也是悲喜参半。
“十九,你是说小癞子他……”
徐清摇头道:“真是天意弄人啊!”
他是最早怀疑小癞子或许是内奸的人,然而,同胡十九一样,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特别是在徐清知道了小癞子同他那个苦命妹妹的小灵子所发生的一切事后……
起先,知道这孩子原是杏花楼派来的“酒才”,那种所产生的愤怒和惋惜,都渐渐化为同情与宽恕。
而今,徐清只知道小癞子被人劫走,可是究竟是谁“劫”的,这背后的动机何在?
昨夜,徐清也是一夜未眠。
谁料今天一早,就听到胡十九带来了“飞天狐狸”救走了小癞子的消息。
这下,徐清心头的焦虑便是轻了些许。
“这消息确定吗?”他问着胡十九,瘦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
胡十九心头却一酸,这些日子,要说最累的人,恐怕就是师父了!
除了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要陪着秦师父试药,更要殚精竭虑的仔细分析所有的蛛丝马迹来找出幕后的黑手。
这一切的一切,换作任何人,只怕都难以支撑,然而,却偏偏是身有隐疾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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