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出门就没见她。”
“掌柜的,外面人太多,没找到那个小姑娘。”
“掌柜的,那小姑娘走的太快。”
“呸!”周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小姑娘走的太快”,这种理由估计一说出去,掌柜的就会剁了他的腿喂狗!他低着头,一步一挪的回到杏花楼,又磨蹭着走到柜台前:“掌柜的,我,跟丢了。”
说完,他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居然没有劈头盖脑的斥骂?莫非掌柜的动了真气,要让自己卷铺盖滚蛋?
他咬了咬牙,抬起头闭着眼睛大声说道:“掌柜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我看到那个小姑娘,就不会放过她!”
“你不会放过谁啊?”有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就是您让我跟着的那个小姑娘啊!”周二脱口而出,却猛地住嘴,这声音不是二掌柜……
他刚刚抬起的脑袋又慢慢的缩了下去,恨不得有一个厚厚的壳子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睁开一只眼睛偷看着柜台的下方,想走,腿动不了。要留,自己的那点胆量却先他一步跑的无踪无影。
他呲着牙,努力笑的让能露出的牙齿都出来晒晒太阳。“大掌柜的!您回来啦!”拱手高举,长揖至地,配上他那一套呲牙咧嘴的笑容,正像是山里的野猴儿成了精,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好,果然是长进了。”杏花坊的大掌柜是一名五十左右的男子。店里的二掌柜是他的亲兄弟,可是一切却照着和他相反的方向生长。
大掌柜的肤色略微黝黑,圆脸矮身,相比二掌柜平日里就像是一只落难秃鹫般的模样,大掌柜的就像是一个笑模笑样的招财猫。
平日里,这只招财猫心情好的时候,连店里的伙计都能和他开上两句玩笑。
如若赶上他心情不好,瞬间就成了吊睛白虎,犯了大错的伙计从他手里,据说不死也能脱层皮。
而此时周二正是摸不清自己的这个过错,在大掌柜眼里,算是什么级别的错误。因此,更为忐忑。
“周二,”正在周二苦苦思索想要偷溜的借口之时,大掌柜的终于开口了。
周二立刻挺直了腰板,刚才大掌柜的不发话,自己也不敢直起腰,就那么干耗着。这会儿,从肩到腰正隐隐发酸,看来传言非虚。
大掌柜将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台面上,周二觉得那声响似乎就是自己的心跳。
周二被他看的不自在,又不敢擅自离开。忙陪着笑脸说:“掌柜的,您听我说,刚才二掌柜的让我去追一个小姑娘。我心急,还没听个缘由就去了,这不,人也没追到,只好回来领罚。”
周二避重就轻的说了这么几句,自以为将话的圆溜,谁料大掌柜的听后笑了笑。“周二啊,明日你就不必来了。”
“什么?”周二眨巴着眼。
大掌柜的不再搭理他,只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口紫砂茶壶。
“哎——呦——,”周二抬手就向自己的脸上给了一巴掌,陪着笑说道:“这不看见掌柜的回来一高兴,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事儿了。”
大掌柜斜睨着周二,“还有别的事啊?”
“可不就说呢!二掌柜让我追的那个小姑娘像是来找活儿干的。”
真是一大早的中了邪!两个掌柜的,都和这个小姑娘对上劲儿了!
“嗯。”
“还有,张大管事也回来了。”
“嗯。”
“二掌柜的让你去追那小姑娘,就没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周二飞速回忆着自己出门前的经过。
“去,给我跟上刚才那个小姑娘。蠢货,看着我干什么!就是刚才来找活的那个小姑娘,她往东走了!”他惟妙惟肖的学着二掌柜的语气神态,生怕错了一字,就没了杏花楼的饭碗。
一旁路过的几个伙计都忍不住低声嗤笑。
“行了行了。”大掌柜也有点想笑,但又有些头疼。
“大掌柜的,那个小姑娘好像还说——好香的杏仁味。”周二看到大掌柜脸上的一丝笑意,忙机不可失的禀告。
“杏仁?难道是……”大掌柜顿时敛容,又发现自己的失态,一挥手说道:“做得好,去后院歇着吧。”
“是!”周二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心情就像在儿时在山上荡起了藤条,忽高忽低,一个不留神就能摔死人,可是一个瞬间又觉得自己能直入云霄。
就在周二迷迷糊糊的去了后院之时,被大掌柜支使出去的二掌柜也刚刚回来。
看到自己大哥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二掌柜略一思索,就明白大哥应该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大致经过。
“哥,有件事我刚准备和你说。”
毕竟是自幼一起长大,二掌柜站在门口的那一瞬间的踟蹰就让大掌柜明白自己的弟弟要说什么。
“良善啊,这两天我不在,你辛苦了。”
杏花楼的二位掌柜本是陈国偏远人士,白手起家。村野山夫,名字倒也朗朗上口,原为“吴大,吴二”。
后来,因这名难登大雅之堂,又不愿花钱去请先生起名。因此,找了个略能识字的伙计,专把那好记又好听的字写下来。他二人再从中选个喜欢顺耳的便是。
因此,如今,杏花楼的大掌柜名为:“吴厚德”,二掌柜名为:“吴良善。”
名是好名,只是配上他二人平素的作为,越发被其他酒楼的老板背后讥讽为“无德,无善”,变成了“缺德鬼”的昵称。直叫整个琅京但凡多少识文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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