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桢不由掩面哀叹一声:“若是有,我何必还如此烦恼!”
周南殿内,张氏却是另一番心情了。
自从刘远和刘桢离去,她的脸色就不曾再好转过。
“她自出生以来,我几曾亏待过她?就连如今她要成亲,我也都尽可能挑着最好的给她,结果呢?她却丝毫不顾念她的两个妹妹!她若等到十七岁再成婚,阿婉和阿妆岂不也要在她之后方能成婚?为何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陛下也是,竟就纵着她,任她乱来,难道其余两个就不是他的女儿不成!”
张氏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起来。
待她将长长一大串话说完,坐在一旁的韩氏方慢吞吞道:“也许长公主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多罢?”
“她怎么会没有想到?”韩式的话令张氏有点激动,“她心细如发,心思最是细腻的,连她阿父都夸过,说刘桢思谋周全,这样一个人,怎会连两个妹妹的年纪都没有顾虑到?她这一拖,阿婉她们也要跟着拖,难道满咸阳的公卿子弟都可以拖着不成亲等着公主慢慢来挑不成?”
韩氏道:“事到如今,多说也无益,陛下不是已经让长公主及笄之后就要订下驸马人选吗?等到长公主那边订下了,皇后也就可以开始帮安阳公主和平舆公主开始物色了,先将人选定下来,等长公主十七岁成婚之后,届时安阳公主也才年方十六,又有了人选,成婚并不算迟。”
张氏擦去眼角的湿润,点点头,又叹道:“我就是觉得伤心,都说后母难当,我自问对她也算不薄了,结果却换来这番对待,真是令人灰心丧气!还有陛下,如今他是越发纵着阿桢了!当初陛下要加什么长公主的尊号,我也没说什么,结果现在竟然连婚事也可以拿来当儿戏了!”
等她发泄完一通,韩氏方气定神闲道:“长公主的婚事,殿下或许不能插手,但是安阳公主的婚事,殿下又有何打算了吗?”
张氏蹙眉:“请傅姆细说。”
韩氏道:“先前呈给陛下的那份名单里,就不乏身世品貌俱全的好儿郎,长公主再贪心,也不可能一口气将所有人都挑了,总还是得从中挑一个的,依我看,她与郭家大郎相识时间最长,也最为熟稔,将来十有八九是要选他的,如此一来,其余的人选,殿下就要有所打算了。”
张氏心中一动,又觉得韩氏的话还有未尽之意,忙道:“傅姆的意思,是让我从中先挑一门中意的,请陛下早日赐婚,等到阿桢成婚之后便可随即成亲?”
韩氏意味深长:“郭殊如今掌大司农,在九卿之中不算最贵,但是郭家一心向着陛下,自颍川起便矢志不渝,追随到底,陛下对郭家的信任不下于宁乡侯(安正)和鹿城侯(许众芳),若是将来陛下选定许王为太子,郭家对于许王一系来说,那就是一份助力了。”
张氏喃喃道:“刘楠是长子,又是先皇后留下的血脉,他若为太子,我也无话可说……”
韩氏反问:“那若不是刘楠为太子呢?”
张氏一愣,随即想起刘远对刘桐的宠爱和对刘槿的冷淡,不由咬咬牙:“若是那样……”
便又如何?
她却未曾说出来。
韩氏:“所以安阳公主和平舆公主的婚事,对丰王同样是有助益的,皇后须得仔细参详才是。皇后心善,但纵无害人之心,也不能不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
张氏被她这一点,立时便恍然大悟,想明白了。
“等阿桢及笄礼一过,正好就是仲夏了,届时咸阳宫内外都是要举行祭典宴会的,宫中毕竟多有不便,不如请丞相之妻办个仲夏宴。”
“大善。”韩氏微微一笑。
虽则托了仲夏的名头,但咸阳城的达官显贵都知道,这是皇后为了长公主和安阳公主举办的宴会。
如今二位公主,长公主上月才过了及笄礼,安阳公主小一岁,今年十四,也将将成年了。
开国第二年,国家上下还处于战后休养阶段,连陛下都下诏,提出“轻徭薄赋,与民同乐”,宫中宴会也是尽量减少,即便有,也不可能如先朝那般极尽奢靡,在这种情况下,公侯朝臣们自然也得尽量低调,能不办宴就不办宴,要知道先前可还有一位大臣因为大肆举办家宴,而被御史弹劾,从咸阳被贬到地方去的。
所以时下虽然男女之防并不算严,公主们也时常出宫,却缺少一个正式的机会,能让男女双方正式相识。
莫说公主,便是咸阳城中其他适龄的公卿儿女,也都想借着这次仲夏宴的机会,顺便为儿女物色婚事。
是以丞相之妻林氏办仲夏宴,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得到不少人的追捧和响应,又知道二位公主将会出席,那些想要娶公主的人家,自然也各有盘算。
又听说这次宴会,连刚刚回京的许王也会参加,这下好了,当今陛下三个最年长的儿女都会列席,宴会只会往大里办,规模绝对不会小到哪里去的。
牛车再稳,还是有些摇晃的,刘婉坐在车内,昏昏欲睡地听着婢女在她耳边的念叨。
“韩傅姆说,此番仲夏宴,公卿子弟皆会列席,公主可伺机相看自己合心意的,再回去与皇后说。韩傅姆列了几个人选给婢子,令婢子告知公主,这几个人,公主可着重观察,如上唐乡侯家的长子赵廉,蓝乡侯家的长子吴敏,周太仆次子周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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