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祀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不愿交人?”他笑了一下,讥讽的嘲意,“不过是看她根基不稳罢了。”
“多施加点压力,他们不肯也得肯。”
黎兴一愣,想着这位主不会也失了理智吧,“殿下是想用天族的势,去帮南柚姑娘压花界?”
“可如此理由,说服不了陛下和娘娘。”
穆祀将手头的笔一丢,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眼神深邃,令人捉摸不透:“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黎兴躬身,如实道:“查出了些眉目,但证据不足。”
上次的事,指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联手暗杀穆祀的事。
他不知道穆祀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证据不足,便凑足。”穆祀眸色极冷,他道:“蛊惑天族皇脉对孤出手,将父君与孤玩弄于鼓掌之中,花界若不交人出来,岂非存心与我天族作对?”
黎兴懂了。
这是要他做假证。
暗流涌动的空间缝隙之内,龙山的位置,遥遥可见。
南允跟穆祀,流芫等人通过留音珠联系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半个时辰之后,他转了转脖子,抓起手边的外衫套上便走。
龙主正在书房里,才跟南咲聊过,听着那边烂醉如泥的人或悔恨,或心碎的言语,叹息着道:“你这也是,当时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杀意暴涨,我拉你都拉不住。”
“你身为父亲,如此不信右右,她心里肯定好过。都是上万岁的大人了,早可以独当一面,不是当初软乎乎的小丫头了,哪能是你这样的教育方式。”
说了两句,他没办法,又劝:“右右这也只是一时之气,父女间,哪有什么无法原谅的深仇大恨,只要你认真改过,不再犯同样的错,时间总能抹平一切,你们也终归会和好如初的。”
才放下留音珠,皱着的眉还没有彻底消下去,南允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了。
“你又有什么事?”一个接一个的,龙主头疼死了。
南允也不跟他套近乎闲扯,开门见山就是大刺刺的嘲讽:“右右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一个当大伯的不闻不问,我这个当兄长的,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兔崽子。”龙主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南允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要求道:“也没什么,就是来借你的龙印用一用。花界那群老东西不识好歹,欺负右右根基浅薄,不交人出来,看不起右右,那就是看不起我,我今夜就拟一道战令出来让那些老东西看看,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龙主闭着眼,被气得笑了一下:“你以为龙印和战令是大街上的烂白菜,说给就给,说颁就颁?”
南允伸手出来:“老头这次我真不跟你说笑,我必须给右右撑腰,那花界是什么玩意,我南允的妹妹都敢如此折辱,这口气,我咽不下。”
龙主与他对视,看着他认真得不行的神情,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龙印摸出来,交到他手上,而后赶苍蝇一样摆手:“快走快走,一见你就没什么好事。”
东海,目光所及,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水,而此下数千里,建着一座漂亮宏大的水晶海底宫。
里面住着整片海域当之无愧的霸主,水君麒麟。
流钰来的时候,身着一身温柔的水色,儒雅如玉,浑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
守门将领将他拦住,目不斜视地告知:“水君住所,等闲人等,无诏不得入内。”
流钰从腰间取下那枚刻画着麒麟图案的玉佩,道:“劳烦通禀一声,星界流钰求见。”
玉佩上有纯正的麒麟气息,守门的将领抱拳,态度客气不少:“稍等片刻,我进去禀告女君。”
流钰点头,笑:“应该的。”
没过多久,出来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使,她冲流钰行了个礼,而后在前引路,道:“二公子,我家女君有请。”
自从上回,流钰对明霏说了那两句重话之后,两人就再未有过交集。
流钰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上门拜访这东海水宫。
水宫建得极其宏伟,雕梁画栋,极尽奢糜,仙金浇灌的通天铜柱上镶嵌着亮晶晶的晶石,充沛的灵力就是从那些晶石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除却水流的声音,殿内静悄悄的。
眼前视线开阔,海蓝色的帷幔飘飞起来,流钰抬眸,知道女君的寝宫要到了。
果不其然,绕过几座海中亭阁,那女使停下脚步,道:“二公子,女君在里头等您。”
流钰整了整衣裳,提步跨了进去。
经年不见,两人都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明霏穿着女君的朝服,头发随意地散着,衬得她脸很小,也将她身上凌厉的气势压下去了些。
她端坐在王座上,执着笔,在写些什么,身边还有个面目温柔的小少年研墨。
流钰微弯了弯身,道:“见过女君。”
明霏嗯了一声,将最后一笔写完,收尾,动了动手腕,对扭头看过来的小少年道:“下去吧。”
那小少年看了眼流钰,眼神中透着些敌意,又有些委屈,但不敢多说什么,恭顺地退下了。
“我没想到,还真有你拿着这块玉佩上门寻我的时候。”明霏的声音很好听,飞泉珠玉一样,“跟南柚之事有关吧?”
“她的事,我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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