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住的那屋房门外,苏允弦踌躇半晌,联想到这小老头刚刚打他的时候下的那么重的手,他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一要是被人遇见了,多半是又要引起那帮人的猜忌。
“进来吧,站在门口那么久,就跟个贼似的!”
正当苏允弦打算走人的时候,忽的在屋里传来了白先生的喊声。
苏允弦轻手轻脚拉开了白先生那屋的那扇鸡翅木门,快步走了进去:“太傅大人还好吧?”
白先生正卧榻一手拎着酒葫芦咕嘟咕嘟的喝着,颇有一股子要借酒消愁的架势:“那肯定是好着呢,好的不得了,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好人不长寿,祸害活万年,怎的,该不会是因为老夫刚刚打了你,所以专门找上门来?”
苏允弦连忙抱拳施礼,接着压低了声线说道:“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允弦只是关心你的身体而已。”
“哼,关心我,你小子也还算是有点良知,没枉费老夫对你的苦心栽培。”说罢,白先生拎起了酒葫芦咕嘟又是一口。
“先生都这般年岁,还这般嗜酒如命。”苏允弦说着快步走到了白先生的身边,更是不畏自己会有挨揍的风险,强行将那酒葫芦给夺了过去。
白先生白了苏允弦一眼,接着伸手想要去抢夺自己的酒葫芦,奈何他到底是不如允弦的身手敏捷迅速:“你,你看看你小子,老夫就这么大点儿的爱好,你还要给老夫剥夺了!就准你们去那醉香阁寻乐子,怎的,老夫喝口酒就不成了?”
这事儿,白先生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依稀记得昨夜他们说,白先生昨夜就在太学府,哪儿都没去。
若是白先生住在太子府他知道这么多,于情于理都能说得通。
见着允弦突然一愣,白先生一脸嘚瑟的挑眉一笑,接着趁其不备之际将那酒葫芦给夺了过来:“小子,告诉你啊,这京城可不比徐州,可以说你在哪儿吃顿饭,拉了一坨屎是啥样儿的都有人监视着,不仅是下面的人,就连那位,也是要洞察你们这些‘人才’的一举一动的!”
“所以先生日日都待在这太学府……”苏允弦像是忽的明白了什么,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白先生。
就在此时,白先生忽的站起身来,他往那窗外瞄了一眼,接着从一旁的桌案上提笔迅速的在上面写下了一排字:“伴君如伴虎。”
“日日将老夫对你的告诫牢记在心。”说着白先生将那纸张直接丢到了烛台前,一把火给烧了。
苏允弦心底还有更多的疑虑,希望找到白先生来解惑……
可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太傅大人,大人在屋么?安府来人说今天晌午打算邀先生一道去小聚一下。”
安家来人请白先生,只怕还是因为安颂郅今儿在上学的时候打盹的事儿。
白先生途径允弦的身边时,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丢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后又对他摇头示意,接着白先生疾步走出了屋去,他迅速的将房门关了起来。
或许这一刻,苏允弦明白了白先生是在烦恼什么。
在这京城里这间太学府里面,各个都是达官显宦家里的贵子,在这儿教书育人,对这帮学生,先生们是打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还好白先生是有自己的底线,倘若是由着他们任性妄为,这太学府只怕是早就已经开不下去了。
白先生和门外的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随着那人一道走了,就只剩下了苏允弦一人还在他屋里。
这么好的机会,允弦怎么能错过?
苏允弦在临走之前,他还从先生这屋里面顺走了几本书,不过,他还不忘给白先生留下了一张字条儿。
在回去学亭的时候,苏允弦一直都在回忆着今天白先生给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安府门外停放着几辆马车,院内更是欢笑声不断,热闹的很。
白先生的马车刚到安府门外,一瞥门外停放着的那些马车,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看来今天这顿饭,吃的势必是不简单了。
“裴相是有所不知,养锦鲤可是要有说辞的,且还要看看八字,也并非是谁想养,就能养的了的。”安启云说话的时候眸光总是若有似无的往那裴相的身上瞟。
裴相这般出身能当上一朝之相的位置,已算是祖坟冒烟儿了,他拿什么同他们安家相比?
听到了安启云的话之后,裴相这只老狐狸只是狡黠一笑,摇了摇头接着压低了声线故意说道:“老夫可不信什么天道,只信我自己。”
“裴相到底是厉害啊,这大般年纪还打算逆天而行,你倒也不怕自己遭到反噬。”白先生幽幽一笑看着裴相说道。
这几个老头儿,都是半截儿身子要埋入黄土的人,可是却没见着一人服老的。
说完了这番话后,白先生明显的看到裴相脸上异色,他这才又道:“老夫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裴相该不会因为此事生气,再记恨上老夫吧?”
“宰相肚里能乘船,太傅大人这话不是还是你们读书人常说的么?”裴秀仅仅只是一句话,便用四两拨千斤之力直接将白先生的话给挡了回去。
这糟老头子还真是可恶,白先生有些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手里摇着的蒲扇扇风的速度更快了些。
“今天也是赶巧儿了,内子犯错,正好想约起太傅大人一块吃顿便饭,这裴相像是晓得我们安府今天要开席,嗅着味儿可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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