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周海昨晚了工作点评,就又溜过来找吴放歌聊天,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没事儿就往他这儿窜,有时候老贾也加入进来,只是他的话不多三个人有时候偷偷喝点儿小酒儿,有时一起做点小手工,又有时候还指点吴放歌一点拳脚,倒也自得其乐其实周海的苦衷大家都是知道的,那起伤害案一直化不了,军方的意见也不统一,反正仕途是完蛋了的,并且随时可能被抓走移交司法机构,不管是地方司法还是军事司法,奉行的都是国家的刑法,因此最终的结果区别不太大周海也自己看过相关的法律书籍,知道自己犯的事儿,最重能判到死刑呢他不怕死,但是作为一个军人,这种死法实在是太没有荣耀了就连于副处长和老贾也常常有意无意地说起:周海确实是生不逢时,如果在战争年代,好歹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也不至于这么的被动
几天周海拿了一本通俗的军事期刊,折了其中的一页,递给吴放歌看,说:“你瞅瞅这个”
吴放歌一看,原来是一片介绍法国外籍军团的文章,就随手放到一边说:“这个我知道,现在这支部队正在海湾和美国一起搞‘沙漠盾牌’呢”
周海长叹了一声:“打仗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可我现在可能变态了,居然盼着打仗”
吴放歌说:“咋?心动了?”
周海忽然压低声音说:“开完笑说一句,如果我现在跑去参加外籍军团,算不算叛国投敌啊”
吴放歌笑着说:“叛国投敌?一半儿一半儿,投敌肯定算不上,咱们跟法国目前又不是敌对国,不过你是现役军人呐,这事儿有点麻烦,叛国不叛国先不说,首先就是一个逃兵”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海郁闷地说
吴放歌想了想,又说:“再说了,你是个孝子,你要是真的想这么干了,就得背井离乡,说不定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当然了,你有机会获得外国国籍,然后帮家里人移民,福兮祸兮,倒也说不清楚”
周海又说:“那你说,我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对不起部队对我这么多年的教育和培养啊”
吴放歌说:“一个人想活下去不是错啊,前提是不要伤害别人”
周海闷了半天不说话,最后说了一句:“我的老首长……最近压力很大,怕是保不了我多久了……”
听了这话,吴放歌心里也很难受,自从重生以来,和他关系最好的军官,就是陆昊和周海,简直就如同兄弟一般,现在陆昊阵亡了,只剩下周海,虽说从法理的角度上说周海确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从本质上说周海并不是坏人啊有时候牵涉到法律问题就是这么的纠结而最难受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兄弟有难,自己居然帮不上一点忙
只能陪着聊聊天了,这一聊就聊到了熄灯号之后,将近十二点了周海才决定回去睡觉吴放歌记得图书室里有一批印了‘内部参考’四个字的军事、政治的书籍,其中也有介绍外籍军团的,就想第二天找出来,选着借给周海一些,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纵容,还是给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才送走了周海,刚铺好了床,外头又有人敲门周海打开门说:“还没聊够啊”他以为周海又折回来了,可门外站着的确是周敏周大姐
周大姐,手抓着前襟,细细弯弯的眉毛微微低垂着,嘴角微微上扬,略带埋怨地说:“那个海子,屁股上跟长了钉子似地,怎么聊个没完啊”
吴放歌笑着说:“你还不知道,他就那样儿,没辙,心里烦恼啊”
周大姐没由着吴放歌的话头说:“你挡着门干啥啊,不让进?不让进我走了”说着扭身佯走,吴放歌一把把她来了进来,然后关好门,把周大姐抱进了卧室
一夜春风荡漾,年轻力壮的加上久旱逢甘霖更无一个清静时候,不过周大姐还是循着天亮前离开的原则,可正要走时又被吴放歌拽个正着周大姐略带嗔怪地说:“不行啊,昨天就晚了差点被人撞上”
吴放歌不说话,也不松手,周大姐只得又说:“你就体恤体恤我嘛,你太猛了,我有点儿疼,你让我回去养养嘛”
吴放歌故意装糊涂说:“怎么可能疼嘛”
周大姐说:“小傻瓜,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也会疼的,我骗你干嘛啊,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嘛”
吴放歌这才松了手,可周大姐却不走,而是爬到吴放歌身上,挨着他的耳朵说:“以后别叫我姐了”
吴放歌笑道:“不叫你姐,难道还叫回你周大姐啊”
周大姐打了吴放歌一下说:“你还好意思提,当初就是你那么一叫,还得现在人人都周大姐周大姐的叫,好多人年纪比我还大呢,把我都叫的老了”
吴放歌说:“不叫你姐,又叫你什么?”
周大姐柔柔地说:“叫我小名儿嘛”
吴放歌问:“你小名又是什么啊”
周大姐好像有些害羞地说:“小米儿”
吴放歌重复了一遍“小米儿?”
“嗯”周大姐把头埋进吴放歌怀里点头说:“除了爸爸妈妈小时候以外,你是第三个这么喊我的”
“那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喊你小米儿姐,没有个姐字我一时不习惯啊”吴放歌还在讨价还价
“嗯那如果你这样喊,我就永远只准你一个人这么喊”就这样,两人达成了协议
周大姐趁着起床号还没想起,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宿舍,还没来得及关上门,一个黑影就尾随着窜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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