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原以为江霖还有其他团伙,刻意将“同伴”咬得极重,听在江霖耳中,却多了一层特殊的威胁意味——
人类对其他生灵,向来是抱着高高在上的矜傲态度,掌管生杀予夺的大权。一旦威胁就会上升到整个族群,动辄喊打喊杀,甚至连“同伴”都不会放过。
强大,傲慢,又极为残忍。
江霖神色冷下来去,向对方投去一记冰冷的眼刀:“就算对方不做任何事,只要有利益可图,你们人类依旧会让其他生灵‘付出代价’,不是吗?”
戴安没料到对方会反应如此强烈,略微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苏棠适时打了圆场,挽起江霖的胳膊道:“戴安也是关心我的安危,你别和他置气呀。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快就救毛毛吧,它还在等着你呢。”
三言两语化解了干戈,苏棠拉着江霖登上了小船,随行的还有两位资深的海豚养育专家,除了容纳四人以外,船只上还摆放着一个小型恒温水箱,还有各类救助的药品和器材。
用船桨滑动船只后,江霖留意到水箱的存在,微微皱眉:“这是?”
一个专家热情道:“这是专门运输小型海洋动物的水箱,我们担心小海豚伤势较重,现场无法治疗,便特意戴上这个,有备无患。”
江霖重重将木浆一划,眉头微蹙,清冷道:“没有必要。”
因为见过和听过太多人类捕捞海洋动物的事情,一看到铁质的水箱,江霖心头便升起一阵本能的排斥和厌恶,怎么都无法掩饰。
两个专家一愣,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尴尬。
苏棠走到船尾,拉了拉江霖的袖子,小声道:“你别太紧张,他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最大可能帮助毛毛……”
江霖的神色微微缓和,深呼出一口气:“毛毛一族曾经在别的海域遭遇过环境污染的灾难,导致很多族人死亡,它们一路逃窜到镜泊海,比其他种群的海豚更要团结,从不会允许一只同伴掉队,更不会允许受伤的同伴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毛毛的家人是绝对不会让它离开镜泊海的,这个水箱毫无意义。”
苏棠做过研究,知道海豚拥有很复杂的社会性关系网,十分近似于人类,会有这种对种群的自我保护意识并不奇怪。
对于这群白海豚而言,人类代表了污染和伤害,是造成它们家人死亡、被迫离开家园的罪魁祸首。但同时,人类也是这世上唯一能救助它们的存在,如果这层隔膜一直不消除,她接下来所有的救援行动都将是一纸空谈,无法真正帮到海豚们。
她叹了口气:“如果毛毛的伤必须离开海域呢,你准备怎么办?”
江霖稍稍攥紧了手中的浆,垂眸不语。
几人怀着沉甸甸的心事,穿过了一片地形复杂的海域,靠近了海心小岛附近。
还未等小船靠岸,水面上浮起了几只成年白海豚,高昂着头,朝他们气势汹汹地游了过来,仿佛在表达不满和驱逐。
对它们而言,浅湾中有受伤的毛毛在静养,一旦让人类靠近,只会对毛毛造成威胁,它们务必要保护同伴的安全。
看出了海豚的进攻性,两个专家吓得哇哇大叫:“快调头!不能让它们撞上!”
与深灰色的小海豚不同,成年白海豚的身体是淡淡的粉红色,体长有两三米,体重足有四五百斤。若是它们真的全力冲撞过来,这艘小船恐怕会在瞬间被撞得粉碎。
苏棠也有些紧张,下意识握住了江霖持桨的手:“怎么办……”
江霖神色淡然,将木浆放到一旁,俯下身半跪在船边,朝几只白海豚伸出了手。
奇迹发生了。
之前还十分狂躁不安的白海豚,瞬间止住了进攻的趋势,长长的吻温和地碰了碰江霖的掌心,像是在与他进行某种对话,逐渐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它们一改之前的敌意,反而簇拥到了船只后侧,用头顶着船向前行进,似乎想帮助他们尽快靠岸。
两个海豚专家干了大半辈子海豚保育工作,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又惊又喜:“这些海豚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友好了起来?”
江霖淡淡道:“我跟它们说了你们的来意,只要能救毛毛,它们愿意再相信你们一次。”
人与人之间的信赖崩塌后都极难修复,更何况这些海豚和人类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但即便如此,这群至纯至善的小生灵,依旧愿意为了同伴再交付一次宝贵的信任。
理性,仁慈,又极为温柔。
苏棠有些感慨,人类作为最强大的存在,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向其他动物们去学习。
一夜过去,毛毛的精神还算好,但是背鳍上的伤势却愈发严重,伤口化脓流出了一些暗红色液体,血肉还未愈合便又绽开,一看就很疼。
见海豚伤势严重,两个专家顾不上脱鞋换衣便跳入海中,背着药箱朝毛毛淌水过去。
毛毛见状有些害怕,摆动着尾巴下意识想逃。
苏棠和江霖快步来到它身边,温柔地轻抚它的头和长吻,柔声安抚。
在二人的安慰下,毛毛逐渐安静了下来,专家们趁机仔细检查了一番它的伤势,二人低语一阵,表情都有些凝重。
苏棠十分紧张:“很严重吗?”
一位专家道:“原本的伤并不是特别重,但海水中的杂质和微生物过多,造成了伤口的二度发炎感染,扩大了原来的伤势,如果不能让它脱离现有的环境去海洋馆治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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