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里,塔玛拉暗道一声不妙,睡过头了,她迅速翻身下床。
阳光照射在她小麦色的皮肤上,勾勒出野狼一样纤细而又健美的身形。即便这样,她还是用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好像是在担心脂肪的堆积。
塔玛拉站在窗口俯视街道,石子路上已经有许多商贩开始出摊了。
他们都希望能够抓住进化日清晨的商机。一道道鲜艳的彩旗结挂在楼宇之间,狭窄的街道充满了节日的喜庆吉祥,这气氛与被塔玛拉称之为家的城市大相径庭。
金红相间的旗帜绣着齿轮和钥匙,正飞舞在远处的塔楼顶端,那里是富人区,也是皮尔特沃夫街道中流淌着的财富的源泉。
想到这里,塔玛拉脸上一笑,转身离开窗口。
她的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
工作台角落垒着笔记本,旁边依次摆放着各种工具和叠好的设计图。昨天的午餐是黑面包、奶酪和水果干,原封不动地包在细布里,摆在工具旁边。一座小型的铸铁熔炉巧妙地嵌在砖墙里,几根蜿蜒的铁管将烟尘排向屋顶。工作台正中间是一个木头箱子,里面的装置花了她好几个月的时间。设计图用蚀刻法记录在蜡纸上,一直藏在床垫底下,卷得好好的。
她穿上了朴素的紧身裤,缝了许多兜的学工衬衣,披上裹身的上衣外套。外套上装了一套精巧的锁钩搭扣,只需要快速一拉就能把整件衣服脱掉。
她最开始对这种设计非常不解,后来吉斯伯红着脸告诉她,如果在工坊里干活时外套一旦着火,这套设计就能够救自己一命。
塔玛拉将木箱放在挎包里,又带上了细布包好的餐点、几本笔记还有几根铅笔。她很紧张,但这很正常。今天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天,她不想失败。
她挪开了抵住门的椅子,扭开锁盘,打开门闩。相比她的故乡,皮尔特沃夫是一座安全的城市。这里的居民们不用面对其他城市习以为常的暴力,但他们还没有傻到觉得自己可以夜不闭户。
尤其是今年的进化日——
去年杰斯·塔利斯横空出世,说他引领了一次技术大爆炸也不为过。(作者按:注意时间线)
今年的进化日明星人物就是这位新晋博士,并且,很有可能蝉联下一届进化日明星人物。
他的成功和出名,让很多学工心中有了奋力追赶的榜样。
塔玛拉沿着旋转楼梯下楼来到了公共餐厅。一些学工正在吃早饭,另一些则在调整自己的设备,希望自己能够被某个家族看中。
塔玛拉一只手扶着挎包,对自己的作品感到一阵自豪。
她挥挥手,回应了几个疲倦的问候,但并没有停下来交谈。在过去两周里,他们之中几乎没人能一天睡上两个小时,她敢说在今天的面试中肯定会有人睡着。她不想被人拉着闲扯,拉开门走到了街上,然而室外强烈的阳光却让她不得不站定了一会儿。
她所住街道上的高层建筑全都由石灰岩方砖和削角的木料搭建,无处不是青铜的饰面、铅玻璃窗和黄铜的屋檐,每一面都反射着炫目的阳光。
街上熙熙攘攘,人们穿着体面而低调的节日华服来来往往。
塔玛拉走在街道上,一间刚开门的餐厅飘出了香味,烤鱼和新出炉的恕瑞玛太阳面包让她直咽口水,但她没有进店,而是拦下了一个推着小烤炉的妇人,从她那儿买了一杯茶汤和一块甜糕。
“进化日快乐,亲爱的!”她接过一块银轮。
塔玛拉示意不用找了。
“愿齿轮顺转,可爱的姑娘。”妇人的口音有点奇怪,纤薄缓慢。
“谢谢您。”塔玛拉答道,“愿灰霾不侵。”
塔玛拉狼吞虎咽地吃掉了甜糕,然后沿着路走到尽头,正正好好二十步,然后进入钟表大街。她向右转,喝完最后一口茶汤,然后继续数着自己的步数,每过一个路口都核对一遍数字。这边的建筑比她居住的学工区更加宏伟,采用抛光的花岗岩和铁艺立柱搭建。
许多建筑都安装了炼金科技的门灯,跳跃的火光给清晨的空气增添了一分干冷的化工气味。大清早亮灯看上去好像纯属浪费,不过塔玛拉已经懂得,皮尔特沃夫的社会地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人显露出来的财富和权力——二者互为因果。
塔玛拉从钟表大街来到了格璃威尔街,然后沿着蜿蜒的百酒大道进入恒星大街,最后来到了神秘广场。
津戴罗之球依然纹丝不动地矗立在那,自从发明家津戴罗去年神秘失踪以后就一直如此。在这个庞大的网格艺术品周围,人们正在聚集起来。这群人中有立志成为发明家的年轻人,也有已成大器的艺术工匠。
吉斯伯有一次喝醉了以后告诉过她,进化日在下城有着另一番意味,他还顺便强调了下城才是最初的进化之城,远在皮尔特沃夫出名以前就是。在上城,进化日纪念的是日之门的首次开启,它标志着瓦洛兰东西部之间的快捷贸易路线终于打通,同时也标志着贸易税收从涓涓细流变成了滚滚巨浪,注入了皮尔特沃夫城邦金库。而在下城,很多人会在这一天缅怀那些由于地貌巨变而殒命的人们:运河打通了东西两侧的大洋,同时也彻底淹没了祖安的一个城区。
同一个节日,却是两种不同的纪念方式。
塔玛拉此时已经来到了斜方路,面向科技魔法大道的方向,继续数着自己的步数前进。
整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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