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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没有呢!漠北到盛京,迢迢千里路!”锦煊憋着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不忘数落锦曦,“那么远的路,我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我怎么过来的?我靠化缘过来的!我去人家门口讨吃的,被嫌弃被赶走,可我想要见到你呀,我就这么过来了呀……”
锦曦没有说话。
“哥,我五岁就被送到寺里,十年!都快十年没见到你了,这一次你能不能不要抛下我,你带着我一起走好不好?”
他真的是说累了,满腔的心酸吐露出来,自己都可怜自己。
脑袋上冒出短短的头发,不光滑了,小和尚就这样坐在门槛处,眼巴巴的看着锦曦,衣服乱了,满脸都是泪,模样着实狼狈。
可他还在哭。
嘉言说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要什么脸面了,只要他哥不把他留在盛京就好。
锦曦蹲了下来给他擦眼泪,动作仔细里面透着温柔。
锦煊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哥?”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
“我不哭了,那你带我回漠北好不好?”
“不好。”锦曦低垂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锦煊,你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锦煊跳了起来。
他真的是太生气了,他觉得锦?是骗了他。
“四皇子他们说我坏话你帮着他们,我就知道,你就是怕皇帝怪罪你就是不帮着我!”
他把角落里的落地花瓶一脚踹飞,还不觉得过瘾,桌子上的也全都给掀了,最后连桌子都被拍碎了。
噼里啪啦一阵捣鼓,整个屋子乱成一片,锦曦脚踩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我现在就走,我自己走!”
他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就要离家出走。
沈无味叹了口气,“二公子和王爷闹起来了,没人能扛得住。”
长琉嗯了一声,就没下话了。
沈无味心里吐槽他比老贺还要话少,嘴上却还是叮嘱,“等会儿二公子要是真的离家出走了,还要劳烦你在暗处多盯着些。”
他们家二公子才十五,还小。
长琉点头,这是他职责所在。
可锦煊没能踏出这个房门。
锦曦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锦煊没站稳,摔倒在地,手按在碎瓷片上割破了。
很快流出来的鲜血就洇满了瓷片,他摸着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着锦?。
他哥哥打了他。
十五年来第一次。
“王……兄……”他喃喃。
“你还是个孩子吗?让我捧着你惯着你。”锦曦冷冷的看着他,“你是漠北的二公子,是豫王家的锦煊,你最大的用处就是当一个质子,留在这里稳住皇帝!”
沈无味扒着门听着他这么说话,心疼的要死,嘴里不停的嘀咕,“王爷怎么能这么说呢?二公子还年幼跟他好好讲道理,他会明白的。”
锦曦闭了闭眼,声音中有难以察觉的颤抖。
“漠北三十万铁骑,吃的粮草是江南节度使运过来的,军饷是朝廷收的百姓的赋税发下来的,他们凭什么养着这三十万人?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将士都是大乾的百姓,我何德何能肩负起他们的生死存亡?”
他想起了前世最后的那一年,三十万铁骑剩着的不到三万,他不想让他们去送死呀。
可他们是挡在中原面前的一道天堑,死是他们的宿命,不得不去。
所以这辈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了。
他不能再让着他的将士们去送死了!
“锦煊我问你,你要我为了你一个人去辜负他们所有人吗?”锦曦捏住了锦煊的下巴,“你要我抗旨不遵,要我带着我那三十万的兄弟转过头来对抗朝廷吗?”
锦煊算是反应过来了。
听着这意思,如果他不留在盛京当个质子,皇帝就要拿漠北开刀。
他留在这里是漠北的保护符。
“蛮族虎视眈眈,只要我敢挥师入京,那我们肯定整个大乾都完了。”锦曦冷笑了一声,“锦煊,到那时候我再也保不了你,我们都是亡国奴。”
锦煊被这样的哥哥给吓到了。
他嗫嚅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没有见过战场上的撕杀,没有见过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他身手好天赋高,师傅们都夸他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可这改变不了他从小是在那狭小的天地长大的事实。
青砖绿瓦,有的是细水长流,不是勾心斗角。
沈无味也没有替他辩驳。
心疼是真的,但锦?说的也是真的。
这些年来,锦?在盛京悄悄置办了诸多产业,想要一点一点的把漠北的铁骑从朝廷的圈养当中剥离出来。
可那些钱是养不活漠北铁骑的。
他们是忠诚良将,做不到提刀反抗。
于是就算皇帝诸多苛刻,想杀他们也好,想囚禁他们的兄弟也好,再多的不满,最后还是得混着血吞到肚子里去。
委屈吗?委屈。
得忍着呀。
这就是他们豫王一脉的宿命。
他锦曦一人可反,漠北铁骑不能,他不能带着将什么当叛国贼。
他不能让皇帝有理由来收他的兵权,不能让皇帝逼着他造反。
“我也是、我也是想要去战场上帮助王兄的。”锦煊咬着唇哽咽道,“你说我不懂,我可以慢慢学,王兄——”
“锦煊,你回不去了。”喃喃轻语,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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