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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琬琰张了张嘴,却知道有些话可以不用说了。
八年前大乱,她没了外祖失了娘亲,可司马熹何尝不是没了父亲?
她心疼,司马熹何尝不疼。
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
城门上传来了钟声,李琬琰抬头望去,什么也看不见。
她想起了那天在五津楼上,那里能够看到城墙,能够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恍惚起来,蓦然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漠北一样。
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漠北。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锦曦也曾是带给她快乐的人。
可是……为什么就传来了钟声?如果只是欢迎功臣,那应该也只是吹号角而已。
钟响了,那可是大不敬。
说皇帝死了呢。
所有人都在往城楼的方向看过去,礼部尚书吓得脸都白了,“还不赶紧去看是谁,大胆敢在城楼上撞钟。”
手底下的小吏赶紧跑了出去,另一头大司马已经带着左右将军过来了。
两位侍郎大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带着人上去迎,抽空还看了司马熹一眼,似乎是在催促他。
按照他们的计划,原本这时候应该是他这个大孙子在前头去迎接大司马的,可这会儿他居然为了公主把爷爷撂在那儿了。
礼部侍郎有些尴尬,然而还是挤出了笑脸,“恭迎大司马回京!您老可是有些年没回来了!”
大司马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脸上有着岁月的沟壑。
或许是武将的缘故,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让人不寒而栗。
他也看着城楼的方向,听着悠扬的钟声,垮着一张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老臣回来了,陛下却驾崩了吗?”
这话礼部侍郎接不下去了,这老头子可真敢说一句话,直接把陛下给咒死了。
却听见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迎接的队伍给让开了一条道儿,锦曦就这样骑着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年贤王,眉目俊秀,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斜阳灼人,可他白玉一般的脸上一滴汗都没有,只不过这么轻轻一笑,便是肉眼可见的高贵淡雅。
漠北来的贵公子,可比大司马好看多了。
顿时,路两边看热闹的姑娘们不淡定了,发出了阵阵尖叫声。
尖叫声吵到大司马了,他皱了皱眉,不怒自威的问道:“你又是谁?”
“大司马,我们有好些年没见了。”锦曦朝他拱了拱手,“你不记得我是谁,总记得管我漠北借的骏马有多少吧?”
大司马:“……”
锦曦仿佛是没看见他的尴尬,还朝他扬了扬眉,“记好,得还。”
老头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他回京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豫王,你都长这么大了。”
他话里有话,锦曦听得明明白白。
从前老豫王还活着的时候,皇帝就对他忌惮不已,所以那时候迫不及待的抓了他的大儿子来盛京当质子。
后来肯让他回去是以为锦曦年纪小掀不起什么风浪,谁知道所有人都看走了眼。
放回去的——那是盛京养大的一头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头狼居然笨的来自投罗网。
大司马就是在威胁恐吓他,狼崽子长大了,那就是猎人捕猎的时候了。
锦曦笑了笑,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既然是欢迎您回来,小子并不在这抢你的风头了。”
他看向了另一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伸出手他柔柔气气的唤了一声少女的名字,“纯儿,快过来,我们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司马熹下意识的抓住了李琬琰的袖子。
“别去!”
李琬琰没去,耳畔还有钟鸣的余韵在响,她想起了母亲被摔成两半的牌位,忽然在这残阳之下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别人不知道,难道说大司马也不知道伏瀚是被诬陷的吗?
她上前一步,昂首的样子如同一只高傲的白鹤,孤独却勇敢,“大司马,自古以来都是功臣名将封王立碑,让后世百代祭拜,你为儿子求一个英雄杯碑——凭什么?”
大司马就这样坐在马背上,连一个正经的眼神儿都没有施舍给她。
他是王朝正儿八经的镇国大将军,这个小丫头算什么?又凭什么当街这般质问他?
“大司马,你就不怕百年之后有人踩在英雄碑上戳你的脊梁骨吗?”
“住嘴!”老人精明的眼神中透着狠戾的光,“我儿若是活到现在,必定是名垂千古的大将,哪里轮到你这样的黄口小儿来质问!”
李琬琰深吸了一口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了,大司马就算知道真相,又怎么会来帮她呢?
这位国之柱石,也是有私心的。
他怨恨伏瀚,让他的儿子就这般死去。
皇帝是有私心的,他也是有私心的,他们就是铁了心的要踩一个死人。
“纯儿,你还在等什么?”
锦曦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回她听见了。
“我什么也没等。”她喃喃,“我什么也等不到了。”
“公主!”司马熹用力的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放,他想要解释,可是着急了半天,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居然只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琬琰……”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似乎也是最后一次了。
“过来。”锦曦道,眼角眉梢都含着笑,可这笑里面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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