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宗作为大唐北方最大的宗门,是没有固定的山门地点的,几乎没有寺庙都有净土宗的修士存在。他们表演神通,劝人出家信佛,念佛禅发展迅猛和他们的不懈努力分不开;千佛袈裟的炼制成功同样和他们的不懈努力分不开。
这种方式对传教有着极大的好处,但对于一个宗门来说,向心力便有所不足,同样的,在面对外敌时,也容易被人各个击破。
此前,中土六宗虽然暗地里竞争不断,但明面上的和平尚可保持,而如今,妖族入侵,净土宗便不得不有所调整,否则,一盘散沙的他们,极容易被外敌所趁。
司马承祯只身前往洛阳。
洛阳,大唐的东都,坐落在洛水北岸,故名洛阳。洛阳最著名的地方莫过于龙门石窟,龙门便是鲤鱼跳龙门的龙门。伊水静静流淌,东西两山耸峙,清幽异常。
两山的石质细腻,非常适合雕刻,数千年来,有数十万做佛像在这里成功雕琢。这个工程耗资巨大,但好处也显而易见。
自从龙门石窟成为大唐远近闻名的胜景以来,佛门便以洛阳为中心,向周围快速的辐射开来。在伊河的尽头,龙门石窟的深处,山林之内,有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寺庙——净念禅寺,这儿便是净土宗的新山门。
由于时间仓促,净念禅寺尚未布置好自己的护山法阵,最起码,司马承祯赶到时,他们尚未布置好这一切。
司马承祯来到山门之前,由知客僧通报信息之后,便有人带着司马承祯前往议事的大殿,一路步行。
司马承祯左顾右盼,渐行渐远,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对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报希望。净念禅寺占地极广,超过万亩方圆,一个宗门若是没有足够的野心,是不会建造这样恢弘的建筑群的,从这一点王九思的判断已经出现了偏差。
事实上,这是净土宗的低调让王九思有了错误的认识。在过往的数千年来,净土宗从来不参与任何宗门纷争,闷头发展,全力收集众生的愿力,为炼制千佛袈裟创造条件。
而这段时间也使得他们的元神修士的数量远超以往的水准,七名元神修士虽然不足以和楼观道争锋,却足以和还真道分庭抗礼,千佛袈裟的成功炼制更是让他们信心暴增。
僧房布置的异常简单,地上除了两个蒲团之外,别无一物。倒是墙上粘贴着一张黄纸,上面用浓墨写着一张大大的“净”字。
僧房之内,仅有一人在等待司马承祯,正是身披千佛袈裟的昙鸾,他身材依旧瘦小,坐在那里更加不起眼,但却是北方亿万众生心中的佛主,指路的明灯。
“司马施主,请坐!”昙鸾淡漠的说着,显然,净土宗对楼观道谴人来访一事并不重视。
司马承祯心中更加失望,他缓缓的盘膝坐在黄布缝制的蒲团上,开口道:“贫道今日送来噩耗!”
昙鸾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似了然又似嘲讽的笑容,道:“昙云死了!”昙鸾说的笃定无比,显然对于这一点早就知道。事实上,这再正常不过。一个宗门对于自家重要人物的生死若是没有半点监控的手段,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不错!”对于这一点,司马承祯无可否认。
“他是为楼观道战死?”昙鸾悠悠的问道
司马承祯沉默了一阵,道:“不错!”
“那么,司马施主,此行为何而来?”
司马承祯的确不是一个好的说客,这一次谈话完全被昙鸾主导,使得司马承祯到了最后竟是无话可说。
王九思所承诺给净土宗的都是些虚无的承诺,在此刻此景下说来,不过是徒惹人笑而已。司马承祯缓缓的挺直了脊背,正色看着昙鸾,道:“我为天下苍生而来!”在这一刻,司马承祯仿佛被中古时期的纵横家附体,心中充满了斗志。
昙鸾十分配合,十分好奇的发问,道:“此言何解?”
“方丈可知南方妖孽的实力如何?”
“略有所知!”
“是否详尽?”司马承祯不给昙鸾任何退避的空间,步步紧逼。
“不!”
司马承祯长长的松了口气,在古时,纵横家之所以能够做到哪些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伟业,其根本点便在于他们占据大势以及信息的不对称。而这一点,他司马承祯恰恰也有,楼观道的实力便是他的底气所在。
“方丈有所不知。妖皇无天携十三妖圣,先灭南盟,后诛灵鹫,普度禅宗更被修罗族随手摁死,大江之南哀鸿遍野,生民性命难保。”
昙鸾默然无语,对司马承祯的表演冷眼旁观。但司马承祯并未泄气,又道:“值此天下板荡之际,谁人能挽狂澜于既倒,便是中土的英雄,将来的领袖。”
昙鸾这才有些表情,他甚是诧异的看着司马承祯,没有料到对方竟将这些话说到了明处。但这正是司马承祯的策略,他满脸悲悯之色,好似比佛祖割肉喂鹰时更有慈悲之心。
“不可否认,我楼观道觊觎那个位置,但此时此刻,正是需要有人担起这个责任,而普天之下,舍我其谁?”
“九思真人甫一听得这个悲剧性的消息,便弃楼观道大好家业于不顾,联合昙云大师,辩机和尚,剑斋唐真人等一并南征。”
“无数英豪为了人族的延续将生命献上了祭坛,昙云大师如此,敝宗的恨天真人、红云真人同样如此。”
“前辈的血液不能白白的流逝,我们后继者更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妖孽们肆虐生民而无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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