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耶律能这才顿下脚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什么交易?”
当真好胆色!鲜少有人能在他的面前这么平稳的。
耶律能不知道的是,眼前的燕熙经历了常年的虐待,夺嫡,国变,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会对这些事情还有波澜呢。更何况前世的耶律能可是死在她之前。
想来这辈子也没有什么能移动她心性半分的。
燕熙轻开了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元鄢的秘密,但是作为代价,你要前往云乡府。”
本来燕熙还要多费一番功夫才能将燕照弄到云乡去,眼下耶律能自己出现了,但不用她费工夫了。
皇帝叫燕照追踪耶律能的事情,只要耶律能还在天朝境内,燕照定要虽远必到。她的线人就在皇帝跟前,想知道这些消息并不难。
耶律能显然对此很感兴趣,他留在京城正不是长久之计,本来就要离开,此时换一个秘密有何不可?
燕熙往前走了几步,叫上的血水滴落,留下一个血脚印,她低声对耶律能说了几句,随后退了几步,莞尔。
耶律能的眼神频闪。
燕熙立定,那张清丽的面容笑得纯洁无暇,她摊了摊手:“希望您也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耶律能道:“自然。”他话锋一转,“只是王知晓他的合作者竟然背叛他了吗?”
“什么背叛不背叛,趋利一直是人的本能,更何况,没有永远的朋友。”
安安静静的少女一身鸦黑,脚边漾起血莲,分明是纯良温和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不免叫人脊背生寒。
……
没过几日,一封自云乡来的信送入了燕府,然后又慌忙递入宫内。
燕熙手中正拿着那封信,轻读:“外祖母病重,思念外甥,请务必回来见最后一面。”
她的手边是一盆兰花,她的素手划过枝叶,这封信终究是来了。
云乡府陆氏是陆婉的娘家,一个渐渐没落的氏族。
上辈子她即将要嫁与林瓒为妻,在阁中绣嫁衣,太后闻言也只是让钦天监将他们成亲的日子提前了些,赶在外祖母病逝之前,不然又要守三年的孝。
正是因为燕熙对陆氏没有感情,所以上辈子并没有去。而燕照则在参加完她的婚礼之后,着急赶了回去,在云乡住了三个月,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外祖母。
燕熙上辈子只顾着执着太后的宠爱,却忽视了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燕熙觉着自己当真是薄情寡性。
她将信封攥在了手里,往养心殿方向而去。
太后仍是疯疯癫癫的,自那次事后,皇帝对太后的态度淡了许多,燕熙在皇帝面前垂下头,作难受状,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帝王家无情,当真是无情。
皇上听了她所言,想着太后身边有贺念思,一时半会也不需要她侍候,便大手一扬,许燕熙回云乡。
燕熙自请带上了朝阳郡主,她上燕府时,收获了许多族中姐妹似嘲似讽的面容,对此她只是淡道:“不过是不成婚罢了,我永远都是高你们几品的郡主。”
燕熙向来和顺,从来没有说过这等重话,族中姐妹们相互望了望,忌惮她的身份,终究是敢怒不敢言。
她身后还有皇帝太后呢,她又不是完全倒了台,现在嘲讽也太过早了些。
燕熙一路顺畅的过了垂花门,接了“朝阳郡主”。
却说另一事,胡族急信召胡王回族,恰在此时,元鄢收到了耶律能在云乡的消息。
他到了皇帝面前,同皇帝说了这件事。
皇帝沉吟一声,许元鄢回族,派燕照前往云乡府捉拿耶律能。
突然又想起燕熙也要去往云乡探望外祖,皇帝干脆叫燕照护送燕熙的马车前往。
燕照挂心杨花镇的瘟疫,但君命不可不为,不过她又想着此去云乡正好去看一看陆氏,便欣然答应了。
而元鄢要回族的消息传回来驿站。
杨花镇瘟疫渐渐平息,闽南王自请离去,倒是段玉典舍不得天朝的宿国公爷,又死皮赖脸的待了一阵子。
反正她只是一个公主罢了,凉朝有没有她不打紧。
段逾看上去也不急,只顾着养院子里那个怪物。
燕熙乘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京城,京城之外,是一片寥廓的平原,马车在经过白马观时,她掀起了帘子。
远处山峰高耸,山观入云。
风掀起帘子,除了一直在响的车轱辘声,出现了一道由远及近的马蹄。
马蹄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
燕熙探头望去,一队长伍向她们的马车群而来,云袖突然叫道:“是抚远中郎将!”
燕熙叫停了马车,看着奔向她的少年。
今日日头正好,春光明媚。
马骔油光锃亮,上首的少年一脸坚毅,跨马提剑,微风凛凛。
见燕熙的马车听了下来,长伍在靠近她们时也渐渐放慢了脚步。
她下马,抱拳,一气呵成:“见过明月郡主,末将奉命送您前往云乡府。”
红棕色的车厢上,一个方口的窗子里露出一张美人面,她的声音温婉至极:“谢过抚远中郎将了。”
两人客套寒暄了一阵,都是做给他人看得。对燕熙来说,燕照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马车轮又咕咕的滚了起来。
云乡府在南,偏东南,曾几何时也是一座重镇,许多从京城搬出来的世家大族都在此地安居。可在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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