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明话音刚落,庄建国的喉结一阵紧缩,眉宇之间开始闪烁不定。
缓了缓神,他冷笑了一声,“刘子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二十年前碧流河少女溺水一案是冤假错案?”
刘子明听见庄建国这么说,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老庄,你问问你这里!”刘子明戳着庄建国的心脏,“它会给你答案!”
庄建国深吸了一口气,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那起案件是我亲笔在卷宗上签字、盖章,我问心无愧!”庄建国一脸势在必得。
他好像笃定刘子明发现不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切不过都是这小子在妄加揣测。
当年尸检蒋晓娥尸体的法医欧阳焱和杨心蕊已经人间蒸发,应该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
知道真相的王半仙也已经死得透透的,尸体正在警局法医室的停尸柜里存放着。
蒋家村,即便刘子明他们翻出天,也查不出什么!
庄建国的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刘子明的心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片一片地剐。
如果庄建国能表现出一丝悔意,他刘子明还愿意叫他一声师傅。
眼下,他分明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非要刘子明把板上钉钉的证据亮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收起那份清高和骄傲。
庄建国应该没想到,刘子明已经找到了死者蒋晓娥、蒋晓雯失踪了二十年的哥哥蒋浩。
蒋浩现在为他所用,两人是盟友关系。
二人的共同目标就是将冷俊峰和冷念丞这对爷孙双煞送进监狱。
刘子明也没想到,庄建国,他的师傅,他的指明灯,竟然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
他真的太失望了!
不过,他不能低头,正义的王冠不能轻易地掉下来。
“刘子明,明天你可以休假了!
明天一早,我会和省公安厅的冷厅长通电话,向他申请重案组来调查此案!”庄建国的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威力。
话音刚落,刘子明一双又宽又大的手掌支撑着桌面。
他的脸距离庄建国的脸很近,很近……
庄建国的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很到位,唯恐刘子明发现他已经在心虚。
实则,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浮上了庄建国的心头。
忽然间,刘子明冷笑了一声,带着那种不屑的神情。
从前刘子明虽然和庄建国没大没小,但是眼底有敬重!
如今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嘲讽,他像是已经知道了二十年前自己干的脏事儿。
“老庄,我再说一遍,我的精神没问题!
在没有抓住杀死蒋晓娥、蒋晓雯、王半仙、张远、沐婉晴的凶手,我是不会倒下的!
二十年前,我和真相失之交臂了一次。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不会让悲剧重新上演。”
刘子明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割在庄建国的心头。
庄建国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些什么,半天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子明,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刘子明冷笑了一声,眼神冷得像一把尼泊尔军用刀。
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刘子明心头一阵刺痛。
他一路忍着心头剧痛,咬着牙回到刑侦办公室。
“吕墨,你赶紧查一下李国栋的底细,越详细越好!”刘子明一双黑眸看着吕墨,双目凛冽。
“没问题,交给我!”吕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扯起嘴角笑了笑,“是人是鬼,很快就能见分晓。”
……
冷念丞从坟山跳进湖泊,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游上了岸。
爬上岸时,他已经累到精疲力尽。
他躺在草丛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刚才为了护住怀里的黑色袋子,他呛了不少水。
休息了五分钟,他的一双冰眸直勾勾地望着海港市的方向。
四周一片漆黑,路灯昏暗,形如摆设。
走了一段路,一辆车都没看到。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滴滴打车显示不在服务范围内。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突然隐隐约约听见了二胡、唢呐的声音,听着像是哀乐。
冷念丞抬头放眼望去,一座村庄的一处地方,正灯火通明。
应该是死人了吧!
他眼神冷漠地看着那一团团炙热的光。
只有城乡结合部才可以这么大张旗鼓,深更半夜地演奏哀乐。
搁在城市里,周围居民一定会打电话到相关部门投诉。
“爷爷,这哀乐真难听!”冷念丞看着怀里的黑色袋子,眼底支离破碎。
今晚的假葬仪式还没开始,就被刘子明带着人搅黄了。
刘子明果然给他挖了坑!
冷念丞打开黑色袋子,冷俊峰的“疴”出现在他的眼前。
明知今晚是一场陷阱,他还是冒险来了。
这世上,爷爷一走,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冷念丞坐在河边,眼底支离破碎。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不及他的心一般寒冷刺骨。
他将“疴”从黑色袋里取出来,深情款款地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将这具“疴”扔进了湖里。
看着爷爷的“疴”顺着水,往湖泊的下游水域游走了。
丢了这具“疴”,冷念丞的步伐轻快的许多。
徒步走了大约两公里,他看见一辆中型卡车停在路边上,车上运载着一群猪。
司机嘴里叼了支烟,哼着小曲儿,正站在黑夜里撒尿。
卡车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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