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金绮华的尸身沉到了江面,瞬间就没了影。
虞玦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江水中泛起了猩红的血色,须臾便就没了踪迹。
她的胃里面一阵翻涌,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她趴在船上拼命的呕吐,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金绮华那绝望的眼神。
直到将早晨喝的粥全部都吐空了,虞玦这才脱力的坐在了船上。兰烬落见她吐的狼狈,想着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利用价值的,十分好心的丢了她一个水囊。
虞玦此时正难受,没有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看见地上的水囊接过先漱了口,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胃里面翻涌的恶心感觉。
兰烬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道:“你不怕我在里面下毒。”
“你不会。”
虞玦淡淡的说道,兰烬落低笑了一声。
等着身上的力气恢复了,虞玦看着蓝锦离,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不应该是你的盟友吗?”
“盟友,她也配?”
兰烬落冷哂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她不过是我在路边捡到的一只狗而已,本是想带着她去恶心燕宸濯,却没想到半路竟会遇到你。一只没什么多大用处,又不听话的狗,留着做什么呢。”
此时金绮华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还未干涸,他的眼神暗沉疯狂,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
温雅、疏离,矜贵、隽逸,那是曾经虞玦见到兰烬落的时候,对于兰烬落的评价。举世无双的无双公子,在上京颇负盛名,就像是一尊名贵的瓷器,只可远观。
纵使在并州地宫,他陷入陷阱被追杀狼狈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
但现在,当所有伪装的假象碎裂后,他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就像是……戴了几十年的面具摘了下来,丑陋狼狈,却是真实的。
虞玦看着他如今这般面目全非的样子,心底浮现出一股寒意。
兰烬落看着脸色煞白的虞玦笑了,是那种冰冷嘲讽的笑,道:“她不是你最大的仇人么,她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会害怕?”
虞玦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虽然心中惊恐,但面上勉强算得上镇定,道:“我不应该怕吗。”
他又笑了。
虞玦更害怕了!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腹部,看向四周问:“这里并不是去临安的方向,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谁说太子在临安的。”
兰烬落总算没露出那种渗人的笑,但说出的话却是让虞玦心底一阵骇然。
什么?
电光石火间,虞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呼了一声,道:“燕宸濯舍弃了临安,他的目标是上京!”
难怪这数月的时间临安消息被封锁,这是燕宸濯故布疑阵,唯恐燕宸曦发现了他的计谋。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么现在上京的局势岂不是很危险!
虞玦将担忧都写在了脸上,看见她这个样子,兰烬落轻嗤了一声,道:“你还有心思挂念别人呢,你的性命捏在我的手中,就不怕我杀了你,丢到江中喂鱼,就像是对待金绮华一样!”
想到金绮华临死前那不敢置信的目光,虞玦不由打了个寒颤,但不过须臾的功夫,她很快稳了心神,以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若你要杀我在村子里就动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村子的,是奕阳郡主告诉你的?”
兰烬落没想到虞玦从方才惊慌失措中,竟这么快就稳住了心神,略有些意外。他用衣摆随手擦了擦匕首上的血,顺势坐在虞玦的身边,道:“你就这么笃定自己的价值吗?万一我后悔了呢。”
小舟在江面顺风而下,虞玦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要去哪里。或者说,就连兰烬落自己也想好究竟要往哪个方向去,只是任凭这小舟在江上飘荡而已。
这样就糟糕了。
没有方向,又是在江面,燕宸曦又能去哪里找她呢?
就在虞玦心中暗自焦急的时候,只听见兰烬落阴冷着声音道:“我不想要什么江山大业,只想让燕宸曦妻离子散,悲痛欲绝!”
闻言,虞玦陡然抬眸看着他,只见他嘴角噙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看虞玦惊慌失措的神色,等着虞玦向他求饶。
但兰烬落的打算却落空了,只见虞玦脸色
“你不会。”
这一次,虞玦的语气比刚才更笃定,清澈如镜的目光看着兰烬落,道:“我笃定你不会伤害我,并非是相信自己的价值,而是相信阿梨。”
‘阿梨’两个字一出,只见兰烬落瞳孔微缩,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像是被什么击碎!
“住嘴,不许提她!”
兰烬落阴郁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猩红,想要打断虞玦的话,无果……
“阿梨因你而死,临死之前尚且向王爷求情,饶你一命。这几年来,她对你一往情深,体贴备至,又屡次救你性命,我不信,你是铁石心肠,没有半分动心?”
怎么会没有动心呢。
那样美好、纯洁的女子,是他这样罪孽深重的人不敢沾染的,却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一次次的将她推远,可她却一次次的如同飞蛾扑火般向他靠近,直到最终……
最终,还是应了命数之说!
所有他身边的人,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善终,包括他自己!
兰烬落垂下眼眸,避开了虞玦的目光,掩去了眼底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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