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四月中旬,春末时期。
午后的阳光从书铺的梅花冰纹窗户照进来,照在苏佑那没有血色的面容上,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瓷娃娃。
一时间不只是虞玦,就连虞长昭也是许久都没有说话。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同窗,相处半载时光,他却是丝毫没有了解到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
甚至……虞长昭有些挫败的像只,或许这个与他年纪相仿,他视之为知己的朋友,也只是为了带着某一种目的性的来接近他。
虞玦并不知此刻虞长昭心中的云翻覆涌,听到苏佑近乎喃喃絮语的声音,沉声说道:“你的族人是……江南纪氏?”
若真的是纪氏的人,那么当初燕宸曦调查的没错,只是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他们没查到。
却不曾想到苏佑原本飘忽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听到虞玦如此一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第三个问题?”
这下换虞玦语咽。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看着苏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第三个问题,是……”
“你们最终的目标,是祁王,还是……我?”
话音落下,却见原本苏佑平静没有一丝涟漪的目光竟闪过了一丝震动。虽然稍纵即逝,但虞玦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苏佑缓缓站了起来,虞长昭戒备的看着他,却见苏佑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不过你见了他,便就知晓了。”
说着上前打开暗格,这书铺的二楼竟另有乾坤,除了前厅之外还有另外一道楼梯直接通向于书铺的后院。
那里,早已有一辆精致的马车等着了。
虞长昭当然不放心虞玦跟着苏佑去见一个陌生人,死活要跟上。虞玦不想虞长昭涉险,却不曾想苏佑看了眼虞长昭,淡淡道:“虽然他不喜欢见外人,但你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带你去。”
虞长昭一听苏佑的话,心底有些复杂,别扭的上了马车,同虞玦两个人坐在了一起,至于苏佑则是坐在了另一侧,闭目养神。
说实在话,虞玦虽一腔孤勇,直觉告诉她对方不会伤害她,但是心中难免有些惴惴。有虞长昭陪着,心安许多。
这里虞长昭皱着眉看着闭目养神的苏佑,长叹了口气,一张如玉的小脸满是纠结,悄悄对虞玦道:“若是父亲和兄长知道我瞒着他们,陪你做这些事,定然会扒了我的皮。”
原本虞玦心中忧心忡忡的,但听虞长昭如此说,故意道:“怎么,今日你是瞒着父亲他们偷偷来找我的?”
虞长昭撇了撇嘴,道:“昨日你当我没看出来,兄长定然是知道什么,但不想告诉你。虽然我知道兄长是为了你好,但我是瞧着你长大的,虽然性格好欺负了些,但却偏偏比谁都倔强,什么都要自己亲自一查究竟。”
分明是个比她还小的少年,说出来的话老气横秋,像是比她年长许些岁一样。许久都没有听到虞长昭如此少年老成的教导了,虞玦不禁失笑,忍不住身后,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道:“你做的没错。”
“我知道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世间的事,纵使再如何的算无遗漏都有可能有算不到的地方,明明出发点是好的,可有时候很可能造成某些无法挽回的悲剧。”
虞玦说到这里的时候,想到了前世种种,语气难免带上了一丝怅然。前世的时候,她与燕宸曦之间的种种误会便就是因此而起,让她无法放下的是明明两个人都说好了不再隐瞒,为何燕宸曦却又如前世那般,什么都不与她商议,又将她蒙在鼓里。
难道他,不怕再重蹈前世覆辙?
而这一次不止是燕宸曦,就连她信任的长公主、虞长风他们,都是默契的选择了隐瞒。
虞玦心里头闷闷的,虞长昭听出了虞玦语气中有些异样,但又不知是为何。
就在这时,原本闭目养神的苏佑睁开了眼,淡淡的看了眼虞玦,道:“你说的是祁王吧。”
这少年年纪与虞长昭相仿,但不知是否因为修炼玄术的缘故,那一双眼过于深邃阴沉,仿佛有一种看穿人心一般。
虞玦被他一语戳破,没说话,倒是虞长昭沉下了脸,质问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苏佑冷笑一声,道:“谁稀罕。马车就这么大,你们说话我当然听得见。”
虞长昭哼道:“你陷害我姐姐,竟还如此强词夺理,枉我从前还将你当做朋友!”
原本好整以暇的苏佑听到虞长昭的话瞬间炸毛了,道:“什么从前,难道你现在不将我当做朋友了?”
这下换虞长昭冷笑连连,道:“你欺瞒在先,又那样陷害我们侯府,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
这话气的苏佑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慢吞吞的声音此刻带了一丝尖细,道:“你给我说清楚,我何时害你了!”
虞长昭平日里性格沉稳,但不知为何对上苏佑就像是炸了毛的猫;而苏佑平日里也是慢吞吞的,看起来有些阴森,却也没想到和虞长昭斗起嘴来二人也不相上下。
可怜虞玦夹杂在两只炸了毛的猫儿中间,一时间竟不知该劝谁。
虞长昭第一次见到苏佑这般模样,微微一愣,但他本就占着理,此刻没有丝毫心虚迎着他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数月之前你来侯府作客,不久之后,二房二叔便被蛇咬死。清平侯府那次蛇祸,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闻言虞玦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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