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词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了虞玦。
却见她站在那,神色风轻云淡,在这样喧闹纷杂的内厅,神色淡然到格外显眼。从始至终,豫王府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引起她哪怕是丝毫的在意,毕竟……与她毫无相关!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就在此时,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是虞诗薇竟是闹着要见虞玦。燕秋词欲言又止,但虞玦未曾多说什么,直接步入了室内,他思索片刻,依旧是跟了上去。
御医给虞诗薇施了针,神色不大好看,道:“侧妃娘娘的膳食中被下了麝香等大量容易流产之物,孩子能不能保的住,全看天意。”
这可是她千辛万苦才保下的孩子,关系着她日后的锦绣前程,荣华富贵啊!
“无论你用什么法子,都要保住我,保住我腹中的孩子!”
虞诗薇尖锐的声音说道,脸色煞白,披头散发,如同一个疯子。燕秋词看着她如此狰狞模样,已然将曾经少年相识的美好全部消磨殆尽,这就是他当年怜惜过的女子吗?
“虞玦,现如今你满意了吧。”
虞诗薇在看到虞玦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阴冷的恶毒,在看见虞玦以及几个在上京有一定身份威望的夫人们进来的时候,故作柔弱的说道。
虽然御医和婆子们都在劝阻她保重身体,留住生产的力气,可对于虞诗薇而言,这可是千载难逢打击虞玦的好机会!
她们有旧怨在前,只要她死咬着虞玦不放,谁会怀疑一个被陷害险些小产、生命垂危的母亲的话呢?
纵使虞玦是祁王妃又如何,下毒陷害世子妃,也是在罪难逃!
她自认为眼底的恶意藏的很好,但谁知神色变化全部落入跟随在众人身后的燕秋词的眼中,他的心底之前微小的怀疑和不满堆积再一起,此时彻底的爆发。
所以当虞诗薇哭的楚楚可怜的求着他做主,燕秋词的眼底没有怜惜,而是脱口而出:“这一切莫非又是你自导自演的闹剧不成?”
当下虞诗薇连哭都忘记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神色不耐的男子。
这还是她昔年念念不忘,一瞥惊鸿的温润公子吗?
寒意从脚底生起,直至心底,笼聚在腹部,此生都没有觉得如此的痛苦过。
就在这个时候,便见一直未曾说话的虞玦开口了,她淡淡:“害姐姐的人已经抓到了,姐姐要不要见见她?”
此时御医已经拿了提神的汤药进来,虞诗薇痛楚之间,听到虞玦的声音,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惶恐……
不,她不想见!
可不容许她拒绝,虞玦已经命人将一个衣裳破旧的妇人押了上来。
本就窄小的房间内瞬间变得拥挤无比,众人疑惑着看着那个容貌丑陋的妇人,就算是虞诗薇,一时间也没认出那个人的身份,直至那妇人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姐姐,你没想到吧,我竟还能活着回上京。”
她的声音粗粝,嗓子像是被什么烫坏过了,十分难听,整个脸上都是被烫伤的伤疤,唯有那双眼却是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仇恨!
刹那间,虞诗薇脸色骤变,惶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你是虞颜颜!”
虞颜颜三个字一出,众人哗然,虞颜颜?那不是庞国舅的那个妾室么,后来从侯府离开之后便就失踪了,怎么会成了这般德行?
就算是虞玦也微微有些惊愕,须臾之后,总算勉强从她那被烧坏狰狞的容貌上,依稀看见了昔日虞颜颜的轮廓。
昔日的虞颜颜虽为庶出,可却也是名动一时的美人,为何竟落得如此模样?
“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们母女所赐!”虞颜颜冷笑一声,怨恨的目光看着虞诗薇,若非是蓝玉押着,她恐怕是恨不得扑上前去直接将虞诗薇给撕碎了,“当日在侯府,我撞见了云氏和我父亲私会,你们母女便联合设下毒计,将我赶去侯府,毁去容貌,用看开水烫坏了我的嗓子,送到乡下嫁给了一个老光棍,竟是想要生生折磨死我。”
“可你怎么也没想到,我竟还能活着从那魔窟里逃出来吧。你不过是云氏与虞文敬私通所生的一个野种而已,竟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世子活的如此风光,我死也不甘心!就算是在地狱中爬出来,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去。”
在虞颜颜的笑声中,虞诗薇根本不敢面对那些诧异、打量、鄙夷的目光,是真的晕厥了过去,身下的褥子已经全部被鲜血浸湿。
豫王妃当初也不是没嫌弃过虞诗薇,只是想着毕竟是清平侯府嫡出的小姐,来历清白,而且嫁给燕秋词也不过是个侧妃而已,勉强也算是般配便也应允了。
只是谁曾想到虞诗薇来历如此不堪!若这事私底下被人拆穿就罢了,可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了身世,她豫王府竟有个如此身份低贱、心如蛇蝎的媳妇,以后让上京这些贵人们怎么看她们。
一时间豫王妃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不止是虞诗薇,现在她连她肚子里的野种都不想要了。
那云氏看起来那般端庄大方,竟也与自己的小叔做出如此的丑事,谁又知道虞诗薇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豫王府的呢?
因为虞诗薇大出血,燕秋词请来的御医和产婆们都忙成了一团,其他人也不想留在这里继续沾着晦气,便就纷纷离开了。
虞颜颜被擒,面上却丝毫未见畏惧的神色,不知是因为如今大仇得报,视死如归,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
燕秋词竟开口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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