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整个晴雪园熄了灯一片静谧,但玉琼阁却灯火通明。
玉琼阁的正厅,素来脾气温和的虞文巽,铁青着脸色,对站在一旁的虞诗薇道:“你给我跪下!”
虞诗薇从未见过虞文巽如此盛怒的模样,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但面上还是道:“父亲,女儿做错了什么,您要罚女儿。”
“你们一个个,真的当我糊涂不成。”虞文巽气的面红脖子粗的,道:“今日和燕世子之事,难道不是你们母女二人的谋划?一个侯府嫡女,一个世家夫人,做出这样的事,传出去还要不要脸面。”
虞诗薇自小是被千娇百宠长大的,虞文巽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这一番话下来,虞诗薇眼圈瞬间红了,又害怕又委屈的看着一旁的云氏道:“母亲……”
灯火摇曳下,云氏素日里寡淡的神色看起来明灭不定,淡淡的吩咐道:“琼枝,将大小姐扶下去休息。”
“是。”琼枝应声,正想将虞诗薇扶起来,却听虞文巽道:“慢着,我话还没说完……”
琼枝求救的看了云氏一眼,却听云氏对她使了个眼色,琼枝素来是听云氏的话的,随即将虞诗薇扶了回去,虞文巽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黑了,问云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琼枝离去之前,顺带着将门带上,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只剩下虞文巽和云氏两个人。
见人都离开了,云氏也不必伪装什么,连连冷笑道:“侯爷问妾身什么意思?妾身倒是想问问侯爷,今日诗薇在水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非但没有为她出头,反而任人折辱,回来便就喊打喊杀的,你就不心疼心疼她!”
云氏眼神犀利的看着虞文巽,仿佛这一切都是虞文巽的错。
纵使是虞文巽,一时间也不由被云氏颠倒是非的话语给咽住了,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我若是不心疼她,今日之事,岂是那般容易就了解的。你当长公主,你当豫王,他们没看出你们的这些算计吗!”
虞文巽说到后面,因为气恨交加,所以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却是瞬间捅了马蜂窝!
却见云氏眼眶一红,竟比虞文巽还要愤怒的吼道:“你少来拿长公主和豫王来压我,但凡你这个做父亲的有半点出息,诗薇堂堂侯府嫡长女,怎会被人如此折辱成了妾室。”
“这……这倒成了我的错了?”原本虞文巽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被云氏这般一番胡搅蛮缠,顿时竟一时语咽。
他看着这个与他结发多年的妻子,烛火摇曳之下,她的面容依旧一如既往的美丽,但他也依旧一如既往的从未看透过她。二人虽为夫妻,却是同床异梦,从未真正了解过彼此。
许久许久之后,虞文巽的目光从云氏身上收回,长长叹了口气道:“罢了。”
“我没出息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们母女想要自己挣前程便就挣吧,日后是福是祸,全看诗薇自己的造化。”
说话之间,脸上带着颓然之意,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云氏唤住了。
“你还要想做什么?”虞文巽看着云氏,眉宇之间终于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问道。
云氏看着虞文巽如此神情,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此时她已经顾不上因今日之事,会不会有损虞文巽夫妻二人之间的情分,或者她根本不在乎所谓的与虞文巽之间的‘情分’两个字。
以商户之女,嫁与虞文巽为续弦,她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侯府夫人的权势以及……诗薇的前程!
所以她说道:“侯爷,诗薇是你的长女,无论怎么样,她的婚事你至少要出点力的。”
虞文巽眉心微皱,问道:“你想做什么?”
“诗薇虽为侧妃,但毕竟是正经的官家嫡女,妾身要豫王府三媒六聘迎娶诗薇进门,礼数一点都不能少。”云氏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丝毫没有觉得她的条件有多么的为难人。
“你疯了不成,侧妃之位还是豫王勉强应下的,豫王府的人怎么可能会以正妃之礼娶诗薇!”
云氏却道:“妾身知道侯爷与那豫王有交情,你多去王府几趟,豫王府未尝不会应下此事。还有……”
云氏继续狮子大开口,道:“诗薇嫁到豫王府,是高嫁了的,嫁妆排面一点都不能少。”
“诗薇的嫁妆你不是早为她备下了吗?”虞文巽皱眉问道,“还有当年你从云家带来的嫁妆,侯府可一点都没动,挑几件陪嫁也是够了的……”
虞文巽没说,毕竟是侧妃之位,又在水榭闹了那样一场,排场越发,岂不是让上京的人看笑话。
“那些嫁妆太浅薄了。”云氏眼眸闪了闪,这些年她的嫁妆基本都贴给了娘家,之前更是为了云庸的案子上下奔走,连虞诗薇的嫁妆也都动了一半。
虞文巽没看出云氏眼中的不自然,道:“侯府的一应开支都在你手中捏着,你要多给诗薇一些陪嫁给便是了。”
虽然气归气,但虞诗薇毕竟是他的女儿,虞文巽自是做不到真的不管不问的。
谁知云氏冷笑道:“如今侯府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府中用度已经要缩减,哪里还有银子给诗薇陪嫁。”
“那你想怎样?”虞文巽此时脸色铁青,但也只得耐着性子问云氏道。
却见云氏眸色微转,原本冰冷的神情倒带了几分笑意,道:“咱们侯府不是有些产业,这些产业一直是侯爷收着的……”
话还没说完,却被虞文巽冷冷的打断了,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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