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来汇报的时候,大概是午时了,那会儿已经报了官了,可恶,就是找不到贼人。”崔凝芝拊掌,语气愤愤不平。
午时?那这伙人应该是上午去闹的事。
那会儿自己和崔然正在齐国公府的宴席上。
这难道是陛下的调虎离山之计?
为了打定国公府一记响亮的耳光?
堂堂皇帝,竟行此无耻之举?不能够吧?
但那伙人好歹在人前露了面,等崔然回来,让他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
崔夫人机敏,发现崔然没有一起回府,便问:“笑笑,子期呢?你们不是一道去赴宴的吗?”
孙希使了个眼色于抱夏,抱夏便领着众丫鬟仆妇欠身退了出去。
她扶着崔夫人坐回凳子上,给两人都续了杯茶水,这才慢慢说了今日在齐国公府宴上发生的一切。
崔凝芝越听脸越黑,渐渐地现出惊惶之色,她结巴道:“那,那……那伙贼人不会是皇……?”
崔夫人打断道:“应该不会,皇帝做这件事,弊大于利。”
孙希也觉得不大可能,京城乱了,对皇帝没有好处。
崔凝芝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这我就放心了。那这就可能是我们家的对头人干的了。”
崔夫人饮了口茶,右手轻抚着碗盖,似在思索着什么。
“不会是锦绣庄的人吧?”崔凝芝忽然道,“我们家可抢了他家不少生意。”
“前几日掌柜的还跟我说,锦绣庄的掌柜的在茶楼里讽刺诋毁我们家的绣品。”
“他说我们家的绣娘都是他们家不要的。”
“嘲讽说我们霓裳阁不过就是借着县主的名号,那是徒有虚名罢了。”
“又讥讽我们搞什么衣裳亮相会,那是勾栏瓦舍的勾当,也不怕落了下乘。”
崔夫人气得拍案而起:“胡说八道,我们请的都是女宾,上台演示衣裳的也都是府上的小丫鬟。污言秽语!真真不堪入耳!”
孙希起身扶谢氏坐下,劝慰道:“母亲不要生气,正是我们生意太好,他们又想不出揽回生意的招数。
“只得恼羞成怒,蓄意传播小人之言。”
崔凝芝冷笑道:“这些小人,我看那伙贼人定是锦绣庄搞得鬼。”
“哼,他们妄想用这种下作招数来抹黑我们霓裳阁,那不能够!”
“然儿媳妇,你说是吧?”
孙希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因为今日齐国公府宴席上,聪明人,应该都能看出帝后对定国公府的不友善。
这种事传播速度极快,若没处理好,霓裳阁的生意肯定一落千丈。
当下之际,最重要的是先要挽回朝中颓势。
但这件事她们女眷插不上手,也帮不了忙。
霓裳阁若不想就此破败,那首先要沉寂,弱化众人心中定阳县主的标签,方是长久之计。
绣庄,最重要的是绣品质量,以及衣裳首饰的款式和质量。
锦绣庄能够长盛不衰,靠的是绣品质量。
她家的绣娘,是汴京城里最顶尖的。
甚至有传言,她们家,每年都会有宫里司制房的顶级绣娘过来指导技艺。
所以汴京城但凡有些上进之心的绣娘,甚至自降身价也要进去打工学习,精进技艺。
霓裳阁虽开办至今,生意一直红火,一方面靠的是老板的家世,另一方面,是衣裳的款式和质量。
但对于绣品的质量,汴京城流传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锦绣庄的绣娘,是得了皇宫里司制房的司制亲传技艺手法,所以,可称全城第一。
另一种说法,定阳县主女红一绝,连司制房的司制都比不上。
她亲传霓裳阁高级绣娘技艺,所以霓裳阁的绣品质量,比起锦绣庄,也不遑多让,甚至,有赶超之势。
但若论绣品的整体绣技和质量,汴京城还是有着统一共识:锦绣庄当得第一。
而女人穿衣,首看质量,再看款式。
当两者质量相差不大,而款式更为好看精致,那自然就会选择那个款式好看的来买。
是以,霓裳阁生意红火,宾客盈门,这两年,竟抢走了锦绣庄大半的生意。
他家掌柜有此怨言,也无可厚非。
但如此讽刺诋毁,也实属不正当竞争。
孙希想起今日皇后的异常反应,而京中早有流传,锦绣庄绣娘有宫中司制的亲传技艺。
皇宫的司制房,可是由皇后直接管辖的,若是没有她的允准,司制敢随意教授?
难道,锦绣庄的幕后老板,有皇后一份?
皇后月例银子虽然是宫中头一份,约一千二百两两银子。
但宫中开支巨大,单靠那点子俸禄,根本不够花销。
尤其是宫中这样波诡云谲的地方,为了获取有利的信息,皇后不得不花费大量的钱财来安插自己的眼线。
除此之外,逢年过节,宫女太监,都要椒房殿来打赏,不然肯定会有人说皇后的闲话。
特别是如今,皇宫里并不是皇后一家独大,云贵妃气势更甚,又深得帝心。
皇后无子,又不得盛宠。少不得更要花费众多银子打点,埋眼线,拉拢嫔妃,守望相助。
这些,全都需要银子。
若锦绣庄真如外面传言一般,每年能净赚5万多两银子,那么,这无疑是皇后的重要进项之一。
也难怪当初霓裳阁没开业之前,皇后在云妃宫中,就已经话里话外,刻意说宫中服饰自有规制,也没有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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