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來说,口径只有一百二十毫米的继光型自行火炮并不能算是重炮,不过,因为技术上的领先,能够让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的炮弹发挥出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炮弹的破坏力,甚至在破甲还钻地方面还要胜出一筹,所以用重炮定义这款自行火炮也沒有问題。
“不要停,急速射。”温鸣剑此时站在炮阵的后面,面色严肃的看着炮弹飞去的方向,口中道。
前线反馈回來的信息并不是很好,一线炮兵部队的出手都沒能阻遏小鬼子的攻势哪怕一分钟,这在温鸣剑的预料之外,距离还是太远了,而且瞭望手也不是专业人士,所以温鸣剑不得不担心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即因为瞭望手和后方指挥部之间的配合问題从而导致部队不能保证打击效率,而一旦被日军坦克冲进无名阵地,对郑洞国所部的后背构成威胁,那他们的拦截就算失败了。
两万余缺少大型反坦克武器的纯步兵被一支坦克部队从后包抄意味着什么,温鸣剑甚至都不敢想找个问題。
“参座,这样打下去后面就无法参战了。”重炮旅的参谋长薛大云走过來,对他吼道。
炮声隆隆,正常的交流根本无法进行,所以温鸣剑也好、薛大云也罢,想要说话只能用吼。
远征第三集团军毕竟是在异国他乡作战,纵然因为欧阳云的关系,最高统帅部十分重视军队的补给问題,可是受条件的限制,远征第三集团军的军需补给并不是十分充足。
对于自行火炮而言,急速射并不是问題,只是如此一來,炮弹的消耗速度可就太快了,薛大云作为重炮旅的参谋长,一直主管部队的后勤补给,他刚才稍稍用心计算了一下,发现部队所剩炮弹只够打一刻钟的急速射,故才会巴巴的跑过來说出那番话。
瞪了他一眼,根本沒有心情和他解释什么,温鸣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学兵军培养出來的军官自然不缺乏大局观,而且,因为要经常主持部队的奖金以及战利品的发放,对数字也比较敏感,自然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个问題,如果有可能的话,温鸣剑当然希望能够留下一定的炮弹以留作应急用,不过现在,因为知道阻遏住日军坦克部队对这场战事的意义,所以温鸣剑才会显得如此歇斯底里。
“前一刻是阳光,下一刻是狂风骤雨。”这是宫本信麾下一个名叫佐藤右兵卫的一个大尉在三年后回忆这场战斗的时候在日记本上所写下的一段话。
非常贴切,重炮旅出手之前,中国炮兵部队的攻击,用阳光來形容当然不贴切,但是也算得上是和风细雨,如此一來,当重炮旅出手的时候,因为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对于小鬼子而言,可不就是“狂风骤雨”吗。
远征第三集团军重炮旅的急速射,速率比之常规火炮自然有所不如,但是和常规重炮比起來,那就不仅仅是“急速”二字能够比拟的,这一点,自然非宫本信所能理解,宫本信所知道的所谓大日本皇军的重炮,因为,装填炮弹完全靠人力,所以一分钟能够打出一发已经算是“急速”了,而重炮旅的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的自行火炮,因为装弹系统属于半自动化性质,所以平均二十秒钟就能打出一发,由此形成的密集炮弹雨,用狂风骤雨來形容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宫本信是幸运的,因为纵然中国重炮旅发射的炮弹密集如雨,几乎完全覆盖了所部所在的田野,至始至终,他所乘坐的那辆“敏”级却始终沒受波及,当然了,相比他那些英勇战死的部下,他又是何其不幸,在持续时间超过一刻钟的重炮轰击之后,最后,总共只有三辆“敏”级在这场“狂风骤雨”中幸存下來……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规模重炮部队饱和打击的场景,一个接一个火球从西方铺天盖地的砸过來,所落之处,瞬间就会被炸出一个深度超过五米的大坑,而如果哪辆战车不幸直接被击中的话,那么等待它的将是支零破碎的命运……早先听说支那炮兵凶猛,我还不以为然,但是经过此役,我只希望余生里再也不要碰到支那人的炮兵……远远的我看到了宫本司令官,不敢相信,出发前还意气风发的司令官,此时背已经驼了下來,这一仗对于他來说,应该算是人生当中最沉重的打击了吧,毕竟在出发前,他是信誓旦旦的认为我们必将能够赢得胜利的……”
佐藤右兵卫同样是幸运的,虽然他只是一名战车兵,但是因为他所乘坐的装甲车在中国重炮旅发动进攻的时候恰好出了故障,于是他得以避免置身其中,而成了一名幸运的旁观者。
西方远处忽然响起沉闷发炮声时,百武晴吉就察觉出了不对,“重炮,支那人的重炮。”他喃喃道,转头看向东方,再看看前方厮杀正酣的战场,眼睛里的忧虑又多了一丝。
“司令官阁下,要不要给宫本将军去电提醒。”他的副官上前问道。
百武摇摇头,宫本信能够成为东南亚皇军唯一成建制的装甲部队的师团长,自然非泛泛之辈,而且据他之前的通报,他们已经趟入了雷阵,“现在就看他们的推进速度了。”他低声说着,猛然抬头正面战场,对副官吼道:“民族独立军推进速度太慢了,你带人下去催促一下,告诉他们别想着逃跑,我这里已经架好了机枪。”
副官“哈伊”一声朝山下走了过去,途中,随着他做出手势,一些戴着宪兵袖章的鬼子纷纷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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