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卿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和池音回到大学的校园,再跟她一起牵手,在树林里漫步。
那时候哪有什么爱恨情仇,那时候两人,单纯的爱着。无忧无虑。
池音也想。
她带慕寒卿回到华大。
两人并肩坐在银杏树底下,看着白云在蓝天上飘过,不停地说着话,偶尔会亲吻、再紧紧相拥。
池音指着那片水塘,讲起当年的趣事。
她说:“我是从北方来的,还真没采过莲子,那时候刚来大学好奇,想去够莲子,没想到脚下一滑,跌进了水塘里头,跟个落汤鸡一样,被舍友们嘲笑了好一阵……”
这句话说完,她久久等不到身边人的回话。
池音脸色白了,僵硬的转身,发现慕寒卿已经闭上了眼……
她哆嗦着手指,碰了碰他的鼻尖,一秒、十秒、一分钟、两分钟……呼吸消失。
池音的泪,跟着就滚下来。
“寒卿……寒卿……”
她唤着他的名字,得不到一点回应。
慕寒卿,去世了。
这时候春日已经过去,初夏将要到来,树林里蝉鸣不止,池音却觉得,无比孤单,无比寂寞。
好像整个世界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人。
*****
慕寒卿的葬礼是在半个月后。
池音穿着一身黑衣,撑着伞,胳膊肘里,抱着慕寒卿的骨灰。
死也不松手。
直到慕家的人赶过来。
慕母从监狱里出来了,至于林漾,早被慕寒卿折磨的精神失常了……
因此,出现在葬礼上的仇人,只有慕母,和慕老太爷。
慕老太爷抢的是池音手里的骨灰,慕母抢的则是慕寒卿留给池音的遗产。
数个月的监狱生涯,让养尊处优的慕母变得尖酸而刻薄,她当着众人的面,对池音颐气指使,“你要是想让我们慕家接纳你!最好把遗产叫出来!否则没有我这个婆婆的点头!你永远都不是慕家的儿媳妇!”
池音抱紧骨灰盒,淡漠的看着慕母,“我给你了,你就承认我?”
慕母眼底滑过亮色,“那是当然!”
她语气急切,“你快告诉我!遗产你都放在哪儿了?有多少亿?这东西你一定要交出来!”
池音看着痴狂的慕母,勾唇一笑,“可惜了,我并不在意慕家能不能接纳我。”
慕母脸色巨变,她一把扯住池音的头发,“你耍我?告诉我!寒卿到底给你留了多少钱!”
池音对着慕母的手腕咬过去,牙齿跟钢铁一样,咬进慕母的肉里、骨头上,咬出满嘴的血,疼的她嗷嗷大叫。
“松嘴!你给我松嘴!你数狗的啊!”
池音如她所愿,松开她,但唇上还带着血迹。
“就算我属狗,也比不上慕夫人您啊……毕竟您数狼的,儿子死了没一点悲痛,反而一出场就想抢儿子的遗产,我有时候怀疑,您真的是慕寒卿的亲妈吗?”
慕母脸色铁青,“放屁!我不是他母亲难道是你啊!识相点就把东西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池音面对气势汹汹的慕母,再不像当年那个小可怜一样,任人桀磨。
她对身后的便衣警察点了点头,“张队长,我可是给市公安局捐了一百万的投资,您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违法乱纪啊……”
张队长笑着允诺,“您放心池小姐,这里没一个人敢对您动手。”
慕母气地不行,“池音!你别太过分!别以为自己有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慕家可不是好惹的!”
池音没理她,转身看向张队,“今天是我丈夫的下葬的日子,我希望您能清走无关人士……”
张队长一挥手,数个便衣警察冲出来,将犹在挣扎的慕母给“请”出去。
灵堂终于安静下来。
池音抱着慕寒卿的骨灰盒走在前头,身后,是长长的唢呐队伍。
她路过慕老太爷时,对他点了点头,“老太爷您也是来送葬的吗?我替寒卿谢谢您。”
慕老太爷冷笑两声,没有说话。
葬礼照常进行。
池音回到住处后,已经是晚上九点。
外头下着连绵的雨,淅淅沥沥不停。
池音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慕老太爷的那个眼神,总觉得有点不妥。
她猛地起身,连夜打车冲向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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