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湖上渐渐安静了下来。便是有人彻夜不眠,也以法阵隔绝声音,不会吵到他人。
郑明舒躺在船舱厢房,眼眸阖上,仔细思考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以及好友提到的那控制人的术法。
仙门中确有几人有这能耐,但她不确定此事是否是他们中的某人插手。
就她所知,若真是他们其中某位插手,怕她也无法干涉,那几人的能耐她一向敬而远之。
隔壁厢房里,闻梵音此时并未休息,而是盘膝坐在床上,气息肃然到极点。
她伸出手来,掌心里绝对治愈和绝对反弹的力量融合一体盘旋不散。她手握起,力量消失不见。
这两股力量的出现无法追踪,究竟是她本身的力量,还是外在交换……
不,是她本身的力量。
闻梵音很肯定,这两股力量她十分熟悉,使用起来如臂使指,毫无生涩。再加上刚苏醒时意识里出现的那个称呼她为‘尊上’的存在。
尊上这个称呼在此世间从未听过,不知是没有还是她孤陋寡闻,但这个称呼所代表的内涵在她这里的理解便是——强者。
她虽无记忆,但见着云霄真君时,哪怕真君修为是世间巅峰,她却有其并非不可战胜的念头。
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闻梵音轻而易举得出一个结论——她很强,或者说曾经很强。
既然如此,便试试看能做到哪一步吧。
她闭上眼睛,全力寻找星轨之力,试图推演背后之人。
这星轨力量是卢少君用来推演天机的力量,上次为卢少君看诊时,他不小心没有控制好让星轨之力冲撞到了她,这股力量便有一部分被她的力量截留了下来。
如今,这力量正好可以用到。
在她全神贯注寻找星轨之力时,一股晦涩难明的强大力量笼罩在她周身,这力量凝结成实质,甚至遮挡住了一部分夜明珠的清辉,让她的身影在这光芒下半明半昧。
让人诧异却又理所应当的是捕捉星轨之力很是轻松,类比下大概便是她为别人看诊,用银针随意挑个无伤大雅的穴道扎一下,绝对治愈力量启动将人瞬息治好。
就是这么简单。
闻梵音并未睁开眼睛,她收敛心神,控制着星轨之力由着冥冥中的感应推演心中疑问。
针对他的究竟是谁?
更甚者,是何人让她于此世间当此时机苏醒?
星轨之力很快便给出了回应,背后之人确实是仙门众人,而她大脑一片空白的苏醒也是有人主导,目的是——
她猛地睁开眼睛,明净剔透的眸子映照着夜明珠淡淡的光芒,神秘莫测。
突兀地,她体内星轨之力一震齐齐消散。
她垂下眼眸看去,便见桌前茶杯里的水凭空散出,消散的星轨之力控制茶水凝成匕首,在桌上刻下四个字:向死而生。
闻梵音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不喜,一旦涉及这种死而复生、向死而生类的事件,她便难以自控,仿佛自身权柄受到挑衅。
可仔细想想,又跟她没关系。
至于背后之人的身份,既然刚才没有一鼓作气探究到,便没有继续推演下去的必要了。
推演天机这事比较玄乎,若本该推演的东西在未知的打断下没有结论,那便默认时机未到。
闻梵音对背后之人并不关心,她今日已得知足够多的信息。
她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提起茶壶想倒一杯茶来,却不妨腿一软磕在木桌上。
好在最后关头绝对反弹开启,让她免于受伤,但茶壶却摔在木板上。
她喉咙一痒,大声咳嗽了起来,越咳脸色越苍白。她眉头紧紧皱起,好似忍受巨大的痛楚,但她并未察觉到身体哪里不适。
也就是说,刚才是病弱负面力量被迫开启了吗?
闻梵音神色有些复杂,病弱状态乃是原神医谷那位丧命的姑娘友好赠送她的,其效果大概是某些时候让她表现的更加……弱不禁风?
除此之外,咳嗽这么久喉咙都不会痛一下,既然全然无法影响到她,小姑娘送的这礼物便好生留着吧。
“女郎,我可否进来?”门外,迎秋焦急的声音传来。
她本在外面守护,听到女郎下床的声音并未在意,谁知转瞬间便听到茶壶砸地、女郎大咳的声音。
回想起女郎病弱的身体,她不禁担心起来,唯恐女郎病发。
毕竟白日刚受到惊吓,虽说女郎当时并未有异常,但她也无法确定女郎是故作无事还是真的无事。
而此时,隔壁郑明舒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闻梵音捡起地上的茶壶,直起身放在桌上,这才开口道:“迎秋先生,请进。”
迎秋立刻推门进来,郑明舒紧随其后,一向注重礼仪的她此时发丝凌乱,头上更无饰品,可见是匆忙间直接走出来的。
闻梵音见着二人焦急担忧的神色,笑着迎了上去,一袭蓝色绣金线的外袍随湖上夜风轻轻鼓荡,整个人自清冷如月的清辉中走出,恍如神人临尘。她面色虽显苍白,却更衬得那双仿有星子的眼眸中有湛湛神光。
看到二位来客,她揉了揉眉心,歉疚道:“迎秋先生,明舒,我不小心打翻了茶壶,惊扰到你们了。”
郑明舒转身关上房门,将冷风关在外面,见她袖袍平顺垂下,这才上前摸了摸她的手,有些气恼道:“你又不是不知自己身体,怎能如此不爱惜。你刚才在做何事,手竟这般冰凉?”
好友并未修炼,不像她已不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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