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九发现,自己不想听到任何幼安姐喜欢君千胤的话。
这会让他心口憋闷。
会让他想杀人!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嫉妒,人家是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他不过是一个局外人,无权无势的小角色……
幼安姐对他好,可能也只是同情居多。
可他那满是阴暗的心底,竟然对她,滋生出了渴望!
昨日,凤幼安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对着他微微一笑,君倾九的心脏就如万马奔腾,炸开无数的烟花。
“他们瞎传的,我摔碎玉佩,只是单纯地想和君千胤决裂。”凤幼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君倾九解释。
“嗯。”
君倾九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决裂了好。”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根本压抑不住那一丝快意。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可他就是卑劣地想毁了幼安姐和君千胤的婚。
他手中刀刃一挥。
直接斩了茄儿的脑袋,身首异处。
“这人留不得,包藏祸心,会害了幼安姐。”
*。*。*
疯人塔后山。
是个坟场。
这里只有坟包,没有墓碑。
京都许多无名之辈,都葬在此处。或者是一些,死了都不配拥有姓名的人。
君倾九把茄儿,用破烂的席子,卷了一下。
抛尸在了一个坑里。
坑边,有一棵老槐树,枝叶扭曲,像是鬼物的手爪。
“她应该,是君千胤马上要娶的那个侧妃,派来监视幼安姐的。”
君倾九是个聪明人。
之前茄儿一口一个“喜儿姑娘”,正是那未过门的侧妃。
他砍断头顶的槐树枝。
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槐木盒子,把茄儿的脑袋,给装了进去。少年的唇角勾着一抹轻柔又狠毒的笑,“提前送你一份新婚贺礼。”
忽然之间。
君倾九感应到了什么。
他猛回头。
看到幽暗的天幕之下,疯人塔的主人余月笙,正坐在木轮椅之上,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声音尖细:“九殿下,又在抛尸了。”
这人早年曾是宫里的秉笔太监,权倾一时,后来遭到暗算腿残废了,伺候不了天家,便退了下来。他大概五十来岁,两鬓斑白,眉毛稀疏,没有胡须,嘴唇鲜红像吐了口脂一样。
“上一次见九殿下抛尸,还是七年前。洒家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你烧死了太后派过来伺候的老嬷嬷。您那时候,才八岁吧,真的是给洒家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你想怎样?”
君倾九眸子阴沉。
他不喜欢这个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老太监。
余月笙呵呵一笑:“九殿下放心,一个奴才而已,杀了便杀了。疯人塔死几个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洒家曾经得过梅太妃娘娘提携,一直感念在心,断不会为难您的。”
君倾九一个字都不信:“是么。”
这太监,是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
如果真的感念母妃过去的恩惠,又怎么可能,十五年来,任由他和母妃在疯人塔中自生自灭?不送吃的不送喝的,也没请医师给母妃医治。
余月笙笑道:“那是自然,洒家和梅太尉也有两分旧日朝堂上的交情。如果九殿下想通了,愿意和洒家合作,洒家可以立刻派人,去把梅太尉请来。”
秉笔大太监,昔日风光无限。
他虽残了腿,卸了职位,但是人脉还在。
君倾九脚步顿住。
梅太尉,是他亲舅舅。
位列三公之一。
他如果想翻身,想做回当朝九皇叔,想拥有保护她的力量,就一定得借梅家之势。
“你真的能把舅舅请来?”君倾九面儿上做出一副很激动、很感动的模样,眼睛里充满期待,像个单纯的少年人。
可实际上,他没那么傻,心里明镜一样,不会天真的以为,余月笙抛出橄榄枝,是为了报恩。
一个被斗倒的老太监。
想要的,无非是重归权利巅峰。
余月笙需要一个正统皇家血脉的傀儡。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君倾九真实性别的人。这十五年来,他一直帮君倾九隐瞒,不是因为心善同情,而是为日后筹谋。
这朝野,勋贵看不起武将,武将看不起清流,清流看不起文官,而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是宦官!
没有任何一个皇子,会主动和宦官结交。
没法捞一个皇子,那便退而求其次,捞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皇叔也成,日后更好把持。
余月笙并不知道,这位少年皇叔已经把他所有的谋算都看透,只当对方是一个单纯好操控的棋子,哄着道:“自然可以的,九殿下,洒家怎会骗您呢。一个月之内,洒家一定把梅太尉,请到疯人塔里来,与您和太妃娘娘团聚。”
君倾九演技超然。
别人是八面玲珑心肝,他是八八六十四,面面不相同。
你想要的模样,我都能给你演。
“谢谢你。”
少年一副感动得快落泪的样子,眼尾有些发红,“余公公,你对我和母妃,真是太照顾了。”
余月笙满脸笑容:“应该的,奴婢只是报恩。盼着太妃娘娘早日康复,更盼着九殿下有出头之日,一飞冲天。”
君倾九立刻表示,日后出头,定不会忘了余公公。
心里则把这老奸巨猾的玩意儿,骂了一万遍。
余月笙各种表忠心。一边揩眼泪,一边心中嘲讽这年轻小子是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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