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刘氏很愤怒,尤其是赵员外大笑的样子,仿佛在讥笑她一般。
她瞪着眼道:“你要娶我,难道不应该出聘礼吗?五十石粮,也就是一百多两银子,你想得到我,连一百多两银子都不愿意出?”
赵员外又是一阵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许久后,他强忍着笑意,不住的摆手道:“你也真把自己当块肉了,呵呵,你可知买一个丫鬟多少钱?”
张刘氏忽的沉默下去。
大明不允许买卖人口,无论是妾、下人、小厮,都不可以买,一些大家大户便将买卖生意变为养子、养女。
于是,无论是小妾、下人、小厮便叫主家爹或娘。
在平和年代,一个丫鬟大概十多两银子,而在当下,四方纷战,流民四起,一个丫鬟甚至不值一两银子。
“可你终究想得到我,不是吗?”张刘氏冷冷的问。
“是啊!”
赵员外笑着道:“但娶你的聘礼,不值一百多两啊,这样,你也无需嫁给我,帮我做个事,我便卖粮给范大人,如何?”
张刘氏脱口而出:“什么事?”
赵员外想了想,正要开口,外面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不管什么事,都不要答应他!”
话音落下,二人走入院落,皆男子装扮,其中一老者怀里抱着长剑。
看着两个陌生人突然到来,赵员外微微皱眉。
他站了起来,也抽出袖子里面的双手,低声道:“有事?”
朱徽娖却是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张刘氏跟前,重复道:“知县大人很不开心,喝了一夜的酒,你不能白白脏了自己。”
张刘氏一阵局促,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甚至连如何称呼对方都不知道。
知县夫人?
亦或是范大人的什么人?
完全不知道啊!
“多谢您提醒。”
憋了半天,张刘氏红着脸道:“我知道怎么做的,多谢!”
朱徽娖轻轻点头。
在范旭买粮一事被张刘氏抖了出来后,她便知道了这里面的诸多事宜。
也正是担心张刘氏做傻事,她才特意赶来。
却不想,撞了个正着,正主赵员外也在。
于是她侧过身,望向了赵员外,面带冷色:“没什么话好说的,提醒你一句,而今天下不大太平,你们这些乡绅再这般为非作歹,迟早被清算。”
赵员外愣了愣,笑了:“却不知兄台是哪路高人,姓甚名谁?”
“我的姓名……”
朱徽娖转身过去,走了数步,顿了顿,才冷冷道:“你不配知道!”
旋即,二人离去。
赵员外再度失笑,感慨似的琢磨半天,最终望向张刘氏:“你怎么想?”
张刘氏也变得果决起来:“我……我宁肯在范大人身边当一条狗,也不可能嫁给你为妾的。”
赵员外大笑:“好,好,好,那你便去吧,这就是我的要求,哈哈哈哈,我再去准备一番。”
张刘氏错愕,一时间有点懵。
什么意思?
这姓赵的老狗的要求……竟是要自己去伺候知县大人?
他……脑子有病吗?
出来张刘氏家的小院,赵员外慢慢悠悠的向县城的方向走,不远,也才几里路而已。
走到县城外,刚好见到一群人瘫坐在城南门不远处,一个个萎靡不振,瘦弱不堪,眼中无神。
赵员外不由得一阵厌恶。
这些流民,太脏了,甚至还有些恶心。
说不好听些,猪若是这般邋遢,早就该杀了。
可他还是忍着心里的恶心感,走到了那带头老者的跟前,蹲了下去:“老人家,准备去哪里啊?”
带头老者怔怔的抬起头,眼中尽是迷茫:“还能去哪里呢?”
已无处可去!
最大的希望,破灭了。
赵员外干脆大咧咧的坐在地上,抄着手道:“那就留下。”
带头老者摇头:“范大人是个好人,好的县老爷,我们已给他添了许多麻烦,他老人家仁爱,送了我等一人四个饼子,我们怎么能继续劳烦他老人家呢?”
赵员外面色有些古怪,时而撇嘴,时而皱眉,最后竟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那带头老者一脸的费解:“这位老爷,您笑什么?”
“哈哈哈……”
赵员外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前仰后合,最后正色几分,不住的挤眉弄眼:“好人才应该被欺负,不是吗?”
带头老者会意过来,忙是摆手:“可不能,范大人难处多多,已施与我等诸多恩情,岂能再劳烦他老人家。”
顿了顿,又补充道:“令恩人为难,那还是人吗?”
想到什么似的赵员外又是一阵大笑。
他的一句话险些憋不住脱口——你们都这样了,还能算作是人吗?
缓和片刻,他一本正经道:“有些事,不试试,怎知道行不行,你们试试,不要进城,就在这里,跪着,跪他个天荒地老,看那县老爷如何待见你们。”
那带头老者急忙摆手:“可不能,可不能的……”
赵员外却是没有多说,抄着袖子,摇摇摆摆的离开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美滋滋。
只是,因为他方才的一番话,诸多流民都沉默了,一个个呆愣坐着,似是在想着什么。
最终,一中年男子忍不住,试着出声道:“爹,要不……咱们……试试?”
啪!
带头老者一脸的愤然,抬手便是一个大巴掌:“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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