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昂……”她浓密的睫毛颤动,抽出手。
她大抵是明白的,也许陈昂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别人了。
是她亦或者是别人都没有区别。
所以他才这样。
可是她呢。
她定定的望着陈昂的那张自己爱慕多年的脸。
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再也爱不上除了陈昂之外的任何人。
似乎两个人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两个人的结合,谁又能保证百分之百都是因为爱情呢。
她给陈昂做了醒酒汤。
他下楼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合身的衣服。
他头发向后梳着,干净整洁。
一改往日颓废的模样。
不等她开口,他便坐到了桌前。
笑着问她,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低头喝完醒酒汤,又吃了一个鸡蛋两块面包,便擦了擦嘴。
他抬眸,望向她,“今日田蒲花会,咱们一起去看看。”
这是陈昂第一次对她发出邀请。
她欢欢喜喜的打扮好自己。
陈昂等在门口,待她走过来时,向着她伸出手。
那手指,骨骼分明,手心里一点薄茧都没有。
他戴了副金框的眼镜,已经换了一身出去的衣服。
一副读书人的样子。
她手搭在陈昂的掌心上,有些恍惚。
她见陈昂那年,他不过也才十三四岁。
那个时候,大多男孩子都会下河去摸鱼,滚一身的泥巴。
只有陈昂,站在河堤上,脚上的鞋不沾一点泥。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也戴着副眼镜。
他的目光望着河里向他招手的小伙伴,唇角勾了勾。
那时候她是不喜书呆子的,她身后还跟着伺候她的佣人。
她看陈昂那般,轻嗤了一声。
寻思着这书香门第里教出的孩子就是迂腐和矫情。
她抬脚欲走。
就见陈昂将书放在一边,痛快的脱了上衣,甩了鞋。
然后跳下了河。
这小河很浅,水流也不快。
有鱼很多。
他刚下去,头发就被伙伴给泼湿,他抬手抹了把脸。
有小伙伴看到了岸上的女孩,向着这边吹了声口哨。
他便也被吸引的回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时候他是笑着的。
但很快,他便回过头去,轻轻松松的就捉了一条大鱼。
陈昂带着她上了车。
她还陷在回忆里,她想,陈家的规矩那么严。
想必那天他脏兮兮的回家,一定是挨了一顿打吧。
说来惭愧,嫁给他这么久。
她都没能看看他的后背。
她的家里很有钱,她以前的梦想是开自己的商铺,做个老板。
后来,不知为何,遵从本心做了老师。
大概,是年少时陈昂抱着书的那一幕太过铭记于心。
这般想着,已经到了田蒲花会。
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
陈昂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偶尔人群拥挤,他还会替她挡下擦身而过的人。
走了一段。
她觉得,陈昂应该是对花没什么兴趣的。
她忽的就想起他今早的话来。
他说,他会对她好,他会好好的疼她。
所以,他才会带她来的吧。
只是,到了一处芍药花盛开的地方,陈昂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久久的看着芍药花愣神。
她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
心里密密麻麻的像是被蚂蚁啃食。
啃得千疮百孔。
她能感受到陈昂握住她手的力道渐渐的放松。
因为陈昂,她也曾打听过秦家大小姐秦南汐。
这位大小姐,是个活的很肆意的姑娘。
她也是个女儿家。
听说她最喜欢的一种花,便是芍药。
就连他的房里,也放着两盆芍药。
她侧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他只是在看着,并无多余的表情。
她握紧了他的手,他这才低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问她,喜欢什么花。
她说自己喜欢向日葵。
陈昂没再看那芍药花田。
回到陈公馆后,命人将屋内的两盆芍药处理了。
他想了想,又招呼人去弄了几株小向日葵,插在屋内的花瓶里。
她心生欢喜,每日从学校里回来就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花就看好久。
可是这水养花的寿命就那么几天。
陈昂便将陈公馆的一块地空出来,种了一大片的向日葵。
等到七八月份就可以开花了。
当晚,陈昂在书房里看书。
她坐在卧房里良久,起身去洗了澡。
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
她缓步走到书房门前,犹豫再三,敲响了门。
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她露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将门打开了个门缝。
陈昂抬起头,便见他的妻子,一双眼周都染了桃粉的颜色。
她走进来,只穿了一件睡衣。
陈昂目光落在她露出的锁骨上,又看到了她的长腿。
他咳了一声,将脸别开。
她咬咬唇,问他何时就寝。
他不语。
她走过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她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陈昂从耳朵一直红透到了脸颊。
那本就红润的唇此刻更是红的滴血。
他沙哑着叫她的名字。
她将脸埋在他的脖颈上,委屈着小声道:“你说你会好好疼我的。”
陈昂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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