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为什么会这么矛盾呢?
锋刃听出季云宪话里未竟之意,也看出聂争疑虑,端起桌上的自助茶水喝了一口,忽然笑开:“那也没办法,我天天希望有人能打败我教训我一下,但就是没人,我也挺烦的。”
这话听得一桌自幼习武的人齐齐沉下脸去,涵养最好的冯杉语气里都不由带出两分嘲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锋刃先生这话说的未免就自大了点吧?”
“自大吗?”锋刃重复一遍,有些懒洋洋道,“我就是有的时候会想,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放弃所有别人家的孩子应该有的兴趣爱好,或者说,根本也没来得及培养什么兴趣爱好,总之就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练武当中,没时间看课外书,没时间打游戏,没时间踢球,没时间欺负小女生,就这样十几个寒暑分秒不敢懈怠的过来,甚至还……要说天才我大约也够得上那个标准,学什么领悟什么都快,但再天才也得勤学苦练才行啊。小时候总以为长大了,取得成就就好了,结果呢,等到有了一点点成就以后,就有人要求你保持在那个程度,甚至要更好,整得一把年纪了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一次……练武到底有意思吗?我也不知道啊,我在找,一时觉得还行,一时又觉得不值当我以前付出那么多。”
一时包厢之中好一阵静默。
倒不为别的,就是这个“一把年纪了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一次”这个问题吧,从包厢里年龄最小的聂争到年龄最大的冯杉,足足八个成年男人,年龄差横跨十几岁啊,面对这个问题时居然都……毫无发言权!这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唯二的两位女士自然也感受到这种悲伤又尴尬的气氛。
季云宪怜爱地摸了摸坐得离她最近的齐幼的头,又给自家单身汉师父默默斟了一杯茶。
林玦就比较直接了,扔下自己在写的东西就整个人贴到聂争身上去,一手握住聂争的手,另一只手则挂在聂争脖子上,姿态亲密、眼神挑衅地看向锋刃,大有“我们争争不但成功牵到女孩子的手、还能跟女孩子搂搂抱抱”的炫耀之意。
早已见过两人各种花式不要脸骚操作的锋刃众人:“……”这偏题了得有十万八千里吧亲!但是……但是嘤嘤嘤这种情景下莫名好羡慕ππ
聂争臊得满脸通红,却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将林玦给甩下去。
好不容易调整完心理落差,冯杉这才看向锋刃缓缓道:“但这其实不是你到了现在才该来苦恼的问题吧,从你最早刚刚开始练武的时候,如果那时候确定自己不喜欢,又何必要练下去呢?”
又或者在他所说的那么多个放弃别的一切的十来个寒暑之中,但凡当中有一天察觉到自己并不喜欢,又为什么不能及时的放弃呢?
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好一会儿,锋刃忽然有些自嘲笑了笑:“问题是,最早被逼迫着开始练武的时候,那时可没有人来问我一句喜不喜欢,自己也太小了,哪里懂这个,等到懂的时候……”
聂争、冯杉等人听他的话,忽然好似有一些理解他的心境了。
他大约后来还是喜欢武术的吧,不然再怎么天才,也不能像他说的那样十几二十年一晃*眼就坚持过来,还练就了一身的本领。
但他大约也是真的不甘吧,毕竟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过,或许时不时就会想如果曾经可以自己做选择,如果有机会了解更多的东西,那会不会有比武术更让他喜爱的领域呢。
以及……大约他真是直到了现在内心才遭遇一些挫折吧。
毕竟也没谁规定挫折得是逆境之中才能遭遇。
“我其实跟你比武那次就想问你了。”锋刃看向聂争,笑着问他,“你喜欢武术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
聂争有些懵地点点头。
“那你练武觉得辛苦吗?”锋刃又问他。
总感觉画风莫名就从豪迈的武侠风转换成了脉脉的言情风,又隐隐约约记得两人比武那次锋刃好像就问过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聂争虽不明却也乖乖答道:“就还好,我能体会到其中乐趣,自然不觉得苦。”
锋刃笑了笑,没说什么。
其实怎么能不苦呢?
他第一次与聂争交手时,就知道无论根骨还是天赋,聂争都远不如他。然而这个各方面都不如他、甚至在那时都还不会“打架”的人却最终打赢了他,固然也有他自己状态不佳的原因,可最重要当然还是聂争足够厉害。那一个不够他有天赋的人,是怎么在比他小的年纪里却比他更厉害的?
锋刃不太愿意去想象其中的磨砺,也因此他才格外在意聂争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练武这件事。
他说是喜欢的。
那他就相信聂争是真的喜欢吧。
“我感激你上次打败我。”他忽然冲聂争笑道,“至少现在的我大约勉强能够得上令季云宪想要挑战的标准。”
季云宪不由一愣,随机失笑:“是是是,现在的锋刃,的确令人想要与你一战,但相比你而言,我现在另外有一个更想挑战的人。”
她没说是谁,但说话间目光始终含笑瞟着聂争,其中含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么巧,”锋刃便也笑道,“我现在最想一战的人似乎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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