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内院
高鸿坐在太师椅上,正在欣赏手里的长剑,这把剑是外祖托人给他带回来的,玄铁打造,锋利无比,剑身上刻着四个大字“韬光养晦”,这是高鸿外祖对他的嘱咐。
高鸿合上剑,目光阴郁地看着庭院里的桂花树,比起几天前,他看起来似乎瘦了一些,五官也比以前看着更加立体,这样不说话,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与高高在上的那位竟是十分相像。
他将剑放回桌上,又拿起旁边的信封,他没有打开信封,而是看着信封上“吾儿亲启”的字样,陷入了沉思。每年九月初九,外祖都会托人带来礼物和信件来为他庆生。可就连外祖都不知道,他最讨厌的事情,便是庆生了。
九月廿十六,他出生的日子,也是母亲的忌日,这种被人算计而产生悲剧的日子,又有什么可庆祝的。
“祖父这几年愈发糊涂了,这种日子有什么值得庆祝的。”高鸿将信封扔回桌子,面无表情的对齐云道,“吩咐下去,这个月府内禁止食荤。”
“是。”齐云自幼服侍高鸿,自然清楚高鸿每到九月,性情就会变得阴晴不定,他小心翼翼的应承着,生怕触了眉头。
齐元在这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帽子都歪在一边,被他用手随意的扶着。齐云见状,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傻小子,要触霉头了!
果然,“跪下!”
高鸿清冷又暗含怒气的声音响起,冰冷刺骨。
“奴才,奴才知错。只是……”齐元慌忙跪在地上,帽子滚到了一边,他煞白着脸,慌张道,“只是,奴才有重要的事儿要说。”
“说!”高鸿压抑着怒火道。
“曾嬷嬷此刻就在院外,她说娘娘今日被京兆府的衙役带走了,临走时嘱咐她,若是一个时辰未归就让她回府等她,奴才刚才从律行回府,正好遇到她,事情紧急,奴才一时莽撞,还请殿下责罚!只是,”齐元一口气说完,接着忧心忡忡道,“殿下,您可得帮帮娘娘啊。”
高鸿怒气反笑,指着齐元道:“本宫让你监视她,你倒好,被人家收编了,成了她的使唤太监。这会儿还来替她求本宫,齐元啊齐元,你主子到底是谁?”
齐元委屈地低下头:“殿下息怒,是您让奴才跟着娘娘的。”
齐云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齐元啊齐元,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笨死算了!
高鸿看着齐元那副蠢笨的样子,头痛地皱起了眉,他揉着发涨的眼角,挥挥手:“带话给曾嬷嬷,本宫无一官半职,衙门里的事,本宫管不了。”
“殿下!”齐元还想争取。
高鸿挥挥手,懒得再跟他说话,齐元苦着脸,不甘心地朝院外走去,一步一回头的委屈样子,别提有多悲伤了。
一直到齐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齐云才低着头道:“殿下,齐元心大,您千万别跟他计较。”
高鸿低着头没说话,他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和水服下,这才开口:“让季方舟稍微注意一下京兆府的动向,他今日给我传书,两名侍郎都去了京兆府。”
“殿下……”齐云表情复杂地看着高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冷情冷心的殿下愿意去帮助一个人,娘娘的在殿下心中的位置似乎有点儿不一样。
“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些什么,竟然惊动了兵部。”高鸿想到他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妻子,一阵头大,“若是牵扯到了皇子府,我定饶不了她。”
齐云面无表情地低着头,那您还帮她?
京兆府的气氛,远没有齐元他们想得那么紧张,言灵儿立于公堂之上,原本几位官员还嫌弃她是个女人,不肯同她多说一句话,可当言灵儿开始叙述案情后,众人原本不屑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此刻,兵部的两位侍郎正一边听着言灵儿的解说,一边在纸上记着什么。京兆伊端坐高台,表情严肃认真。
跪在地上的冯姑姑与男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对言灵儿的佩服之情。言姑娘,不言讼师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真的能让官老爷们相信她的话!
“你说什么?那些适龄女子竟然全被关在地窖里?”其中一名兵部侍郎听到言灵儿的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儿,愤怒道,“这些人简直目无王法。”
“是,小女也是接待了从冯店村逃出来的冯二妹,才从她口中得知了冯店村的情况。”言灵儿恭敬地朝京兆伊服了服身,“还请大人明察秋毫,救这些姑娘们于水火之中。”
“仅凭言姑娘之言,本官不可全信。”京兆伊摸着山羊胡子,思索了片刻道,“待本官明日传唤了冯店村的村长,对一下供词,再做判断。”
“大人查案心细如麻,小女深表佩服。然而,大人若是差了衙役去冯店村请了人,恐怕会打草惊蛇。冯店村城墙高垒,易守难攻,他们若是起了疑心,这些姑娘救不出事儿小,可若是土匪们逃进了山里,想要再抓住他们,就难了。”言灵儿不紧不慢的分析道,“还请大人三思。”
京兆伊陷入了沉思,他确实想要通过剿匪来立一大功,可他也担心,若是眼前这个女人若说得话与实情不符,那他岂不是在同僚面前丢了面子。
京兆伊不开口,两位兵部的侍郎也不吭声,他们不过是来旁听案子的,若真的要剿匪,他们自然是分一杯羹得些好处,若没有土匪,那就是劳民伤财,在陛下面前可是要落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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