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活动的痕迹?
傅元君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整个人不由自主贴程奕生更近一些。有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处于一个未知的环境中,那些随时可能出现满达教徒极有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将你斩杀在无人知晓的暗道里。
她那副受惊兔子的模样落入程奕生眼中,他轻轻将人揽住,不轻不重,不急不缓道:“我一度以为你很胆大,如今来看……你好像和寻常人家的小姐,也无甚区别。”
他的一番言论引得傅元君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嘟囔着:“等你见多了死者,就会知道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在这种地方遇上一些不可解释的灵异事件,你尚可安慰自己荒漠之地邪崇作祟,而那些真真切切惨死在你眼前的人,却是死在和自己同类的手下。这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傅元君向来更加恐惧人心。
如果石壁另一边真的是满达教徒,在这样隐蔽的地方行事必然因为所行之事是为秘密。秘密意味着若是让满达教徒发现他们两人的存在,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杀人灭口。
傅元君不寒而栗。
“嘘!”程奕生忽然停住脚步。
他靠近石壁,耳朵贴在石壁上,神情认真的听着石壁那端的动静。傅元君受他感染,屏息凝神的望着他,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半晌,程奕生回过头来望着她,一字一句道:“那边的人说,程奕生的肚子饿了,想吃红糖米糕。”
傅元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通红,骂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就算是我胆小疑神疑鬼,那边没有人,可是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
“那我们就生活在这里,”程奕生道:“就在这个地方,用石块砌一间房子,每天一起出去寻找出口,或许会遇到一条地下暗河,收获几条娃娃鱼,如果还是出不去,我们就回到石房子里,相互依偎,等到我们饿死或者老死,石房子就塌了,刚好把我们埋在这里。”
“孤男寡女,谁要跟你葬在一起。”傅元君羞红了脸,脚下的石子被她一个接一个踢走。
程奕生说的话太过暧昧,就在他停顿的那一秒,傅元君几乎就要以为他会脱口而出“生活在这里,相互依偎,生一堆娃娃”。待程奕生的话音落下,她恍然察觉这其实是她自己的想法。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她的脑中忽然忆起一个很古老的画面。
一位样貌与她相似的女人牵着她的手,将她送进父亲的怀抱。女人说:“我必须去救他。”
傅鹤安只是拽着她的手,那时候傅鹤安的声音还很年轻,他用年轻而坚定的声音说:“如果他发难,你又如何?我们走吧,就算什么也不要,只是住在没有人的山洞里,我也心甘。”
因为爱你,一切不足以惜,能相守在一起才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女人一边笑,一边抚摸着父亲的脸:“可是我舍不得你呀。”
可是我舍不得你呀。
傅元君眼中泪花闪烁。画面至此终止。
“如果我们出不去,”程奕生笑了起来,笑声像和煦的春风拂过心弦令人躁动不安,他说:“你就只能和我葬在一起了。”
“程奕生,你是认真的吗?”傅元君的声音略略颤抖。
“什么?”程奕生望见她忍泪的眼睛,语调忽地轻柔下来。他摸着她的头,用动物间最本能的方式靠近她,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在她耳边低声喃喃:“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们会出去的……”
“不是这个。”傅元君摇头。
程奕生愣了几秒,哑然失笑。他将她搂得更紧了,语气里也带上了笑意。
“既然要死在一起……你愿意嫁给我吗?”
傅元君听见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秒,许多年前印入她脑中的画面再次开始运转,傅鹤安满目担忧的神情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眼泪终于决堤。她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关于父亲母亲的记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程奕生慌了神,不知自己哪里又说错了话,他想抬起左手抱住她,却被傅元君阻拦。
“你别动,”她的鼻音十足,已经哭成了泪人:“你的左手别乱动,我只是……我哭一会儿就好。”
胸前已经湿了一片,程奕生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他轻声道:“你答应嫁给我了?这样即便死在一起,也不逾越了。”
“混蛋……”傅元君低声呜咽,然而却连哭声都带上了喜悦。
不知过了多久,傅元君止了哭,不好意思的抹去泪水,拿着蜡烛先一步往前走。
半截蜡烛已经燃了三分之二,只剩下很少一部分还在燃烧着。痉挛般跳动的烛光下,傅元君的身影越走越远。
程奕生望着自己忽然空了的怀抱,没由来的感到不安。他十分担忧的抬脚跟上。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提及刚才的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满达的历史。
傅元君终于将关于灵慧的所有事告知了程奕生,包括自己母亲的那部分。
古来英雄爱美人,灵慧君也不例外。
“如果他不把我娘的骨头做成骨笛,也许芸生堂,我爹和子楠,他们就不会死。”傅元君边走边道,语气里满是怅然。
“说起傅子楠……”程奕生好奇问她:“傅子楠也跟满达有关?”
傅元君点头。
傅家很少提起这位大少爷,因为傅子楠是个傻子。他们几乎抹掉了他的存在,所以连他的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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