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开古怪源头的,只有舟无岸。
舟无岸既是满达左使,对二叔在满达受伤必定知道一二。可是舟无岸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周围了。
她并不是在期待什么,她与舟无岸本就只是互不相干的两个路人,他硬生生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中,现在的一切只是回归正轨而已。她压下心里莫名的躁动,这样安慰自己。
而程奕生……她很担心程奕生。
尽管与程奕生相识时间算不得长,可除了沈长水外,他是给她安全感最多的人。这种安全感来得莫名其妙,在程奕生不打一声招呼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强烈而狂暴的拨动她的心弦。
傅元君捂着胸口,觉得那里有一种叫做“儿女情长”的东西即将跳出来。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压回去,吩咐小妹去寻傅宗,想嘱咐傅伯好生照顾二叔。
她要去一趟警局。
半晌,小妹来回复,称傅管家今天一大早便出门了,不知去了何处,此时还没回来。
傅元君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蹙紧了眉。
江北警局。
“傅小姐,你说的……什么意思?”龙北手中的萝卜刚啃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叫急匆匆赶来的傅元君堵在警局门口,一脸的吃惊。他嚼着白萝卜,问她:“你是说,想让我派人去找一个叫什么……圣地的地方?”
“满达。”傅元君重复。
“满达……”龙北睨着面露急色的傅元君,脑中细细琢磨着,问她:“我为什么要去找这个满达?”
吃饱了撑的?
“程……傅探长失踪了,很有可能与满达有关。只要找出满达的圣地,很有可能找到他。”傅元君见龙北一脸淡漠,心下一冷,道:“就当做我报案。”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龙北的脸皱成一个褶子,他说:“傅探长破案多年,不至于无端端失踪,你确定他不是躲着你?”
傅元君一愣,听不懂龙北的言外之意。躲着她?他为什么要躲着她?
“傅小姐,我觉得感情这事儿吧,不是我们这种局外人能插手的。”龙北一边啃着萝卜,一边吊儿郎当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事还是回家去自己琢磨吧!”
一番话说得没头没脑,叫人十分迷糊。傅元君伸手夺过他的萝卜,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龙科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什么感情?
龙北与身旁的伢子对视一笑,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往警局里走。
杨宁看起来心事重重,他抬眼看一眼傅元君,又快速跟上去,在龙北耳边低声耳语。
龙北的脚步因此停了下来,再回头时脸上神色已然变了。
“傅小姐,”他走到傅元君面前,脸色难看,欲言又止。片刻后,龙北的脸色稍稍回复红润,道:“请随我来。”
几人走进的是一间档案室,封存的卷宗积了厚厚一层灰,空气中满是霉菌的味道。
龙北捂着鼻子站在门口,杨宁走进房间里,在木制书柜之间拐来拐去,终于在排书架上找到一个用牛皮包起来的档案。
档案没有封面,只用厚实的牛皮包裹着,再用一条麻线将档案捆起来。牛皮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似乎曾经刻了什么字,但已经看不清了。龙北将麻线揭开,从里面找出一份脆弱腐朽的文件,递给傅元君。
“满达……”龙北摸出一只洋烟点燃,喃喃道:“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傅小姐,你先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算我们对不住你,不过……”
他顿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想改变什么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龙北的态度让傅元君心有疑惑。手中的文件轻飘飘的,纸张边缘四角已经开始微微卷起,泛黄的纸张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傅鹤安命案卷宗。
傅元君拿着文件的手一抖,眼里流露出惊异的目光。
有卷宗……当年的事情,警局曾经调查过?
她双手颤抖着,翻开卷宗第一页,上面记载了傅鹤安被害的时间、地点以及作案手法。再次看见这些内容,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可怕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傅元君心里一阵慌乱,立即合上了卷宗。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她问。
“你看完了?”龙北反问她:“后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有她想要的东西?在父亲的卷宗上面?
见傅元君半晌没有动作,龙北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文件,翻到第三页,关于案件的线索和细节,以及怀疑的对象。
在一行小字的后面,清楚的记载着两个字:满达。
“满达……受害者傅鹤安疑与满达组织有关联,属罪不可恕,疑为内斗至死,就此……结案?”傅元君小声念着卷宗上的记载,所述内容更加让人痛心不已。她忽地扭头质问龙北:“你们这就不查了?”
就这样结案了?
在满篇“疑是”的背景下,就这样潦草结案了?
傅元君脸色铁青,手中的卷宗越拽越紧,似要将其撕碎一般,无法遏制的从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恨意。
伢子被她的情绪感染,有气愤又害怕。他默不作声的退后两步,恰好给杨宁让出了位置。杨宁从档案室拿出了另一册砖头厚的档案,拂去上面的灰,在档案室门口的桌子上摊开,递到他们面前。
“科长,这一册都是满达的资料。”杨宁道。
“嗯,知道了。”龙北挥挥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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