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慧乃一蛊之名。最是阴毒可怖。
传说灵慧君是天降之子,率八万骁骑,驻长江以南。
传说他骁勇善战,却宅心仁厚。
传说他遭人陷害,败走西南。
一切都是传说,如今的满达已经没有几人能记住灵慧曾经的英姿,甚至关于他的传说的都是真假参半,多数都是崇拜之下的夸大之词。回头去望,如今的满达不过只是一群杀戮血腥的乌合之众,很难推敲出灵慧和满达当年的风姿。
就连他的墓穴里收藏的,都是些农耕织造,育树种花的闲书。
舟无岸勾起一抹苦意的笑,有些无力的瘫倒在群书中间。大护法究竟想做什么?
“聂辛,”他木噔噔的望着那些书,忽然问他:“满达教义是什么?”
“人生而苦难。”聂辛如实回答。
“人生而苦难……”所以要去改变和创造。
舟无岸眉间紧蹙,忽地一拍大腿,“和尚!找和尚!”
满达教义与天竺佛教有关,灵慧既为满达初创者之一,定然也与佛教有关。
和尚……对,和尚!舟无岸欣喜之余,越发觉得灵慧二字更像法号。
“可是……”聂辛露出为难的神情,“左使,要去哪里找一个作古的和尚……”
舟无岸横他一眼,“那是我的事吗?”
“对了……”舟无岸道:“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程奕生,让他去找。”
……
短短数十日没有回到傅宅,恍惚间竟有一种归乡的感慨。这种感觉比她才从英吉利回到重庆时还要强烈,傅元君不由得心上一紧,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傅宗先一步回到傅家,此刻正在堂屋里忙前忙后,指挥着丫头下人将一盆盆热水端进书房。
傅元君先前没有问,此刻才察觉到不对劲。书房……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甚至一种莫名的恐惧填满了她的整颗心脏。
“傅伯!”傅元君快步上前,满目担忧的问他:“是二叔出事了?”
否则家里为何一片素缟氛围?二婶和颜姨娘为何都不在?
“阿君,”傅宗停下来,满面愁容。他踌躇半晌,欲言又止。“你先去书房看看吧!”
二叔果然出事了!傅元君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她拔腿朝着书房跑,跌跌撞撞的不知撞到了多少人。
二叔不能出事,他不可能出事!傅元君安慰自己,心里却一阵阵害怕。傅鹤清只是一介商贾而已,他能出什么事?
可是她却无法控制的想起二叔浑身是伤,躲在书房里的场景。他究竟在秘密的做着什么?为什么经商也能将自己伤成这样?
“死丫头,你……”
她撞在蒋玉晶身上,不顾二婶的咒怨,猛然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有一股很重的消毒水味,继续往里走,鼻间萦绕着一股难以压制的铁锈味。血液的味道将她整个包围,让人恶心得想吐。
除了在命案现场,她从未闻到过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傅元君越发心慌,脚步也不自觉的慢下来。绕过屏风,软塌上躺着一个干瘪的人。他瘦得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水分,几分嵌进了软塌里。
“二叔?”傅元君声音颤抖,尝试性的叫他。
没有回应。
“二叔……”她的腿彻底软了下来,走到软塌旁边似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瘫倒在软塌前,轻轻牵起傅鹤清的手。
尽管她自小到大,十六年的光景里,有大半时间都在恨他埋怨他,可是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面前。关于满达,关于那样多的事,他还一件都没有告诉她。
“傅伯。”她胡乱抹去泪水,红着眼问身后显得沧桑的老人:“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蒋玉晶打发了来府治病的医生,踏进书房时带着一股强势的气息。
她到底是傅家二夫人,平日里骄捏造做卖弄女儿姿态,关键时却是傅家当家的主子,也是有些手段的人。
“带上来!”随着她一声令下,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被推进了书房。
女人脸上血污一片,已经被割花了脸,她痛苦的呜咽着,嘴虽然没被封住,却说不出话。
傅元君没法从染了血污的脸上认出她是谁,但她认得她的衣裳。
“颜姨娘?”傅元君惊异。
“可不就是这个贱=蹄子。”蒋玉晶抬手勾起颜姨娘的下巴,任由还在流淌的血水淌在手上。她恶狠狠的盯着颜姨娘,恨不得将她连骨头一起嚼碎了,再吐出来喂狗。
“我就说你没安好心,一个会爬床的女人,手段一定不差,果然啊!老爷不信我所言,反倒轻信了你这个贱=人!”蒋玉晶一把将人推到在地,狠狠踢了她一脚,不解恨似的,又揪起她的头发将人踹到一边。
颜姨娘脸上不知是泪水多一点还是血水多一点。她捂住自己被踹的小腹,蜷缩在地,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二婶!”傅元君一时不明白眼前这闹的哪出,傅鹤清还躺在床上,夫人就忙着收拾姨娘了?
她拦住发疯般的蒋玉晶,“二婶你先等一等,这是怎么回事?”
傅元君回过头,却发现一向要强的二婶眼里蓄满了泪,双眼通红发肿,俨然是哭过好几回了。
她微怔,随即听见傅宗的低语。“阿君小姐,你让夫人打吧,若是老爷这口气缓不过来,整个傅家都……”
“什么意思?”傅元君怔怔的,发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面颊往下淌。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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