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香炉,意味着小桃仙病情严重。
阮明远初到时,程庆已领他看过小桃仙,晓得小桃仙的病症,这才叫人将这些香炉翻出来。
望着摆满了茶几的东西,程奕生转面若冰霜。小桃仙的病,果然是因为十年前的他。
“如何?”他问。
“不好说,我先试试。”阮明远说:“你不要有什么负担,阿柠她大小体质就差,还用了那样的禁术......她近期还有再用吗?”
“有。”程奕生的语调没有什么变化,傅元君却听出了他声音中的颤抖。
什么禁术?小桃仙用了什么?
她虽好奇,也晓得规避的道理。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她溜上楼,往二楼小桃仙的房间里去。
守在床边的只有程庆一个人,小桃仙还在睡。
“她怎么样了?”傅元君低声问他。
“还好,吃了药。”程庆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冷得像寒天里的雪。
傅元君轻轻搓了手臂,坐在床边,替小桃仙掖了被子。
程庆似乎有话要说,几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傅元君不傻,见他几次欲言,晓得他要说的话难以启齿。她干脆挑破了那层纸,直白问他:“你想跟我说的,是有关小桃仙的事吗?”
既然她已发话,程庆干脆不再隐瞒。
“不,不是。我想说的是少爷的事。”
傅元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转身,以很正经的谈话姿态面对着他。
“傅小姐,”程庆道:“少爷放在您身上的心思,我想您应该很明白,他是个不善言说的人,在您看不见的地方做了许多您不知道的事,但是这不能成为您将他栓在身边的理由......”
傅元君打断他:“什么意思?”
程奕生做了许多事?
她轻笑一声,冷淡道:“他的确是做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只不过,这些事和我有关系吗?”
竟要程庆来警告自己?
“傅小姐,”程庆的脸色渐渐沉下来,“明人不说暗话,不论缘由,你总归得罪了满达护法,他既然用那种手段将你掳去,不从你身上得到想要的,不可能善罢甘休。”
“从你在傅家养病开始,可曾有任何人搅扰你?满达护法难道会让你安安稳稳的活着?”
“你是说......”傅元君也曾经怀疑过,她并不期待自己这个质子能引起满达护法的浓厚兴趣,但至少她从钱贤口中得知的信息告诉她,她是一个很重要的、牵制二叔和舟无岸的棋子,这样一颗棋子跑了,她非但没有再次遭受伤害,满达护法的势力竟然还从她身边消失了。
但她不曾料到这件事与程奕生有什么关系,她以为满达内斗已经升级,满达护法只是无暇顾及她这样一个喽啰。
所以她加快无上阁的筑建,无非就是想赶在大护法腾出余力之前加强与警局军队间的联系。如果她有朝一日真的要铲除满达的话。
“满达很强,他们的中心纽带由富到穷层层递减,什么样的人都有。”程庆提醒她:“你想壮大无上阁的名声,无异于将自己曝光在他们面前,这又有多么危险你清楚吗?少爷他陪着你胡闹,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他要推翻满达,他要报仇!”可是因为傅元君,他最后很有可能去赴死。毫无抵抗力的死在满达的刀下,就像十六年前芸生堂内的所有人。
“可是......”傅元君脑中发懵,她一时间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她忽然不明白她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程奕生是她的管家,她的助理,仅此而已啊。
“你还不明白吗?”程庆恼火的望着她,不明白这样蠢的女人是如何成为探长的,女人向来麻烦,他更加坚定这一点。
“为什么是我守在阿柠的身边?”他冷声道:“因为其余的人都到你身边去了。少爷担心你,古人说得好,红颜祸水......”
傅元君一愣,“你是说,程奕生......喜欢我?”
程庆忽然怔住。他盯着傅元君的眉眼,心里忽然有些发毛。他刚刚......说了什么?
都怪这个女人!前面的话她听不懂,单单听懂了后面一句!她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程庆半晌未答,傅元君脸上爬上疑惑,她问:“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这个意思。”
带着寒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元君一愣,程庆明显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向门边,他的脸霎时白了大半。
程奕生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后,怀揣着双手依靠在门框上,望向程庆的眼里带着警告意味。
“少爷......”程庆垂下头。
“你先出去吧。”程奕生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程庆道声“是”,看一眼傅元君满带疑惑的脸,出去了。
“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程奕生换上另一副带笑的神情,走到小桃仙的床边,查看了她的情况,轻声问傅元君。
“是,”傅元君并不隐瞒,“你派人守在傅家周围?”
“大护法不会善罢甘休的。”程奕生默认。
“现在还在吗?”她又问。
“嗯。”程奕生轻描淡写的回答。
“谢谢......”傅元君得了肯定回答,却忽然不知该怎么回应他。半晌,她道:“你可以让他们回到他们该在的位置上去的,如果傅家真的有危险,我去给沈长水说一声......”
程奕生皱起了眉。
“军队不是他家的。”他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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