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不是吓大的,见着尸体谈不上怕。
程奕生再三询问和确定,得到他要继续待在这里的回答后,自顾的拿了纸笔,先将尸体背上的奇怪尸斑画了下来,而后将尸体平放,选用一把尖刀,顺着尸体的胸腔划下。
程奕生突然的动作叫杨宁吃了一惊,他有心阻止,见到程奕生严肃认真的神情后生生停住自己的步子和手,静观其变。
他从来不知道还能这样在人的身上动刀。像西洋医生一样,划开人的肚子,再缝上。很可惜他没有看到程奕生将李玉儿的胸腔缝上。在程奕生拿出李玉儿发硬的肝脏的同时,杨宁夺门而出,再也忍不住的呕出黄水来。
程奕生轻笑,见人已经出去了,将手中的刀递给傅元君。
“你来?”
“我不想脏了手,你来吧。”傅元君面上毫无波动,心里却是惊异。
什么时候开始......程奕生竟可以做到独自解刨尸体的地步了?
“解刨兔子,似乎有点用处。”程奕生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傅元君明了的点头,“你居然偷偷做了功课。”
“没有那么多尸体练手,不是只有学着你的样子?”
傅元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杨宁就这么出去,不打紧吗?”
“龙北让他来,他不得不来。不过至少他还在这间房里的时候,你没有动过尸体。”程奕生冲她笑笑,带着暖意的笑容让人一阵心安:“放心吧,他不会乱说的。”
他笃定杨宁即便猜想到了什么,也不会如实向龙北报告。
杨宁是个聪明人,晓得龙北要的是什么答案。
事到如今,即便龙北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傅探长也没有什么用处。傅二爷已经默许傅元君所做的事,只要傅家没有动静,龙北就不会有动静。
龙北要的,只是用一个把柄,换一个心安。
“你说......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么久,在尸僵没有消失的情况下,用什么办法能够让尸体变软,并且流血?”傅元君望着程奕生将尸体内的器官拿出又放回去,想起她后背上的印记,问他。
“时间。”程奕生道:“可是时间只会让她的血流干。”
她沉思半晌,忽地想到了什么,道:“如果能够让血液从液体到固体再到液体,这种东西有吗?”
话说出口,程奕生抬起了头。他怔怔的盯着她,眉头渐渐皱起。
“冰。”
......
江北的冰窖有两个,两个冰窖相距不远,因为战事的原因已经很久没有用过。
里面的冰储量很小,想要将人彻底冻硬根本不可能。
龙北带两人来看时,两个冰窖的冰储量已经只剩水桶大小的数十块,看起来很快就会全部化掉,成为没用的水。
“就这些了,”龙北睨了两人一眼:“我这次是特地破例,像上头申请了咱们才能进来的,你们要想找什么证据什么的,最好一次找清楚,下一次不定能进来。”
龙北说完又问:“冰真的能让血冻起来?”
语气里显然带着不信任和好奇。
“不能。”傅元君直截了当的回答他。
“那你们折腾这......傅小姐,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我说真的。”傅元君道:“想用这么几块冰把人的浑身血液冻起来,你觉得可能吗?”
龙北点头,又摇头,一脸茫然的望着这两个在冰窖里四处寻找证据的人,更加不明白了。
“不是,那你们现在找什么呢?”
无视龙北的问题,程奕生转而问他:“听杨宁说,李武曾经做过冰窖的门卫,有这里的钥匙?”
“曾经有过,不过就一看大门的,被辞退的时候钥匙也还了。”龙北见这两人找得认真,也忍不住睁大了眼四处查看,“李武没那个胆子。”
傅元君反倒好奇:“你怎么知道?”
“我叫伢子查过了,他就是一酒鬼,昨天还喝得不醒人事,又爱抽点那玩意,病秧子一个,风吹就跑,他能有这本事,我把名字倒着写!”
傅元君听了便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龙北感到心慌。
他不会真的要把名字倒着写吧?
程奕生无奈的拍着傅元君的背替她顺气,睨了龙北一眼,“有杀人的心就不怕没有杀人的本事。”
这个道理龙北是懂的,可是懂归懂,他到底没觉得李武能有这本事。
别的不谈,他曾经见着李武两回,两回都是在警局,李武喝得烂醉如泥,叫吃饱了闲的人送到警局来,怕他死在了路上。
李武倒也是个争气的,说醉就真的伶仃大醉,回回都要在警局躺两天才能转醒,捡回一条命。他的身体早已烂到了骨子里。说实话,龙北并不认为这样一个等死的人能有力气将人勒死,砍掉她的腿,再将她背到芸生堂。
虽然他们还没有找到第一案发地点,不知道杀人地点与抛尸地点的远近关系。
龙北已经安排人以芸生堂为圆心,开始对附近进行搜查。而至于昨晚凶手在芸生堂落满灰的底下留下的脚印......
很可惜,昨晚傅元君和程奕生先到了那里,并且将地面踩得乱七八糟,什么线索也找不到。
龙北还在说着,伸手捡了一块碎冰就往嘴里塞,傅元君也在笑着。
她弓着腰,咳嗽之后,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粘在冰块上的一块指甲大小的淡黄色纸屑。
她心里咯噔一跳,顺势弯下腰,伸手去摸了那块异样的冰。
是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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