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不错,”他道:“难为大护法找了这么个好地方,适合养老。”
大护法笑道:“用来关人也不错。”
两人一言一语,将钱贤说了个懵。
怎地像是叙旧,不像来打架的?他白白挨了一鞭子,心中不平,将自己泛紫的胳膊递到大护法面前,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舟无岸瞧见了,冷笑道:“怎么了?我手下的人伤着大护法的人了?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道个歉?”
大护法闻言一笑,“都是奴才,狗咬狗而已,无岸说这样的话,让我如何处之?”
钱贤一愣,不可思议的神情爬上脸颊,随即听见了更可怕的声音。
他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钱贤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折成两截的手,那道青紫痕迹随着断手晃荡,蚀骨的痛意侵蚀他的大脑,让他站也站不住,捂着手臂坐到地上。
像被碾碎一般,从指间传来的痛意瞬间钻到全身,堂堂七尺男二,痛得差点落下泪来。他死死咬住下唇,脑中渐渐变得不清醒。眼前像蒙了雾,朦胧中看见大护法险恶的擦手,又将擦手的帕子丢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是和大护法是一起的吗?为什么他要折断自己的手?
他一脸痛苦和茫然,牙间也咬出血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舟无岸和红娘也吓了一跳。从来都知道大护法手段毒辣,却没曾想他对待刚入组织的人也能下得如此狠手。
红娘收起鞭子,不动声色的走到了舟无岸身后。任谁都是怕的。她更怕,从小就怕。
舟无岸将她护在身后,示意她查看傅元君的情况,自己走上前去,拍了拍手,像是喝彩一般,蹲在了钱贤身前。
“为什么?......”钱贤仍旧不明白。
“不为什么,这就是满达。”他凑在钱贤耳边低语:“如果你之前身处地狱,那么恭喜你,千辛万苦,终于下了油锅。”
他道:“满达就是油锅。”
钱贤尚在错愕之际,舟无岸已经起身,叫了人上来:“给他找个医生。”
怪只怪钱贤自己蠢,跟了什么样的主子也没弄明白,就敢张嘴咬人。他将胳膊递给大护法瞧,无非就是想让大护法治一治红娘,可他从没想过,没有舟无岸的授意,红娘怎敢在大护法面前随便打人。
打狗还得看主人,纵然钱贤心狠手辣,到底是单纯了些。眼下的情形,大护法怎会为了一个籍籍无名之徒,坏了他与舟无岸之间的“和气”。
更何况大护法,从来都不是会护短的人。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大护法摆手,将人揽到一旁,问红娘:“人可还好着?”
红娘剥下自己身上的红衫,将傅元君裹起来,已替她做了简单的检查,发觉人还昏着,有发烧的迹象。傅元君浑身冻得发抖,全然靠一口气撑着。红娘望了舟无岸两眼,回道:“还活着。”
简单三字,将傅元君现下的情形说得明白。还活着,只是还没死罢了。
舟无岸牙关紧咬,望向大护法的眼神里暗暗带了杀气。大护法如同看不见他的怒意,还揽着他的肩,欣然道:“活着就好,能活着也不容易啊。无岸,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她?”
不等舟无岸回答,他紧接着说:“你若早点明说,我早就替你绑来了,何苦等到今天?”
一副佯装不知,假惺惺的作态。暗门里的红眉毛绿眼睛,都当做了土。
骑驴下坡,舟无岸道:“现在说,也不晚。将人给我,如何?”
“啧。”大护法松开他,自顾走向傅元君。
眼见着大护法越走越近,红娘心上一紧,手摸上了腰间的鞭子。明明知道舟无岸在,大护法不会真的与她动手,可逐步靠近的肃杀之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本能的想逃。
大护法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像阎王鬼怪。用聂辛的话来说,年纪不大,模样不小。操多了心,迟早暴毙。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老态龙钟、行将就木都不足以形容他,他是恶鬼,从棺材里倒出来的恶鬼,声音恐怖如斯,模样更甚。
眼瞧着恶鬼一步步靠近,红娘本能的将傅元君护在身后。
“大护法,”舟无岸瞧了一眼门口,几个把守的铜级都眼巴巴瞧着这边的好戏,丝毫不觉脚下已爬了东西进来,晓得时机已到,忽然开口:“人我一定会带走,凡事留一线,总比今日动起手来好。”
大护法瞧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去看身前双目微合的傅元君。见她睫毛微抖,将醒未醒,眉眼一挑,心中了然。
他道:“无岸呐......你最知我,晓得我这个人,心眼儿小,是吃不得亏的。你若是来谈交易,我也奉陪,只要你能拿出我想要的东西,我绝不会与一个丫头过不去。可是倘若......你此番来,挂羊头卖狗肉......我终究是你的长辈,打或罚,都是使得的。”
赤=裸裸的挑衅和警告,听得舟无岸轻笑两声,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老的给少的要东西,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舟无岸两眼时不时飘向门口,或是望向阳台。
大护法早就已经察觉他的神态异样,亲自走到阳台了,也没察觉何处异样。但舟无岸神情的确不对,他如此宝贝傅家丫头,怎么今天连个目光都不肯施舍到她身上。
故而问道:“舟左使,你眼神如此飘忽,是在找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以大护法的身份,竟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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