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什么也看不见,浑身发冷,没有力气。四周有人在说话,吵得她头疼。她想开口叫他们闭嘴,却感觉舌头发麻,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尝试动一动手指,却被死死束缚在原处,一动不能动。
傅元君稍稍清醒,最大的感觉就是寒冷和痛苦。衣物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在夜风里冻得瑟瑟发抖。
夜风?
眼前始终一片漆黑,被人蒙上了一块黑布,她用渐渐从昏迷中清醒的脑袋使劲回想,想起自己去沈家找沈长水,与铜戒指的男人夺枪,然后眼前一黑。
她浑身打了个冷颤,想起自己遭人绑架了。
耳边的话语声不停,是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一个沙哑低沉,像被火炭烫伤了嗓子,声音如小鬼,让人忍不住害怕。另一个声音十分耳熟,但碍于脑仁疼痛,她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沙哑的声音问:“傅鹤清怎么说?”
听到二叔的名字,傅元君心头一紧,霎时清醒不少,她放缓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和异样,侧耳听着二人的对话。
另一个声音忽然小了下去,随即听见沙哑声音的主人勃然大怒,杯子被他摔碎在地。
“他拿不出来?”沙哑声音冷笑道:“他是不想拿还是拿不出来?”
“属下不知,不过......傅家既然有金戒,他是藏不住的。”那声音嗤嗤笑着,形如鬼魅。傅元君听得汗毛立起,听见那声音继续说:“傅鹤清那老贼好办,只是左使那边......”
若是让舟无岸知道他们绑了傅元君,当心节外生枝。
“毛还没长齐也敢跟我叫板,”沙哑声音大笑三声,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忽而又收敛的笑意,寒意森森道:“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你当真以为他敢来?除非他想将身份大白于世!可惜他不敢!”
“哈哈哈哈......有身份的人,最怕丢了身份。”沙哑声音干咳几声,道:“你好好守着,傅鹤清若是来了......”
他最后说的什么傅元君没有听见,却本能的往坏处想,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牙齿也开始打颤。
她感觉有人迎面走来,那人蹲在他面前,遮住了眼前的亮光。
一只手顺着她的脖颈爬上了她的下巴,熟悉的声音和气味随即传来。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钱贤!
傅元君脸色霎时白了,呼吸也变得紊乱。嘴上胶布被人粗暴的撕开,她痛得呼出了声。
“钱贤......你......”到底是没完全恢复,她像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只觉得浑身发软,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用了什么......”说出的嗓音沙哑得可怕,连傅元君自己也吃了一惊。
“曼佘罗散,你不是知道吗?还和它打了几次交道。”钱贤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可傅元君却能感觉他语气中的咬牙切齿。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东西不致命,至多让你无知无觉的睡上一阵。”钱贤笑道:“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见着你这副惨状。”
惨状?
傅元君一愣,惊觉自己前胸透凉,被绑住的手臂被随风飘舞的布带不断拍打着,丝丝缕缕的拂过皮肤。
她的衣服......
“钱贤!你做了什么!”傅元君大怒,舌头渐渐不再麻痹,吼道。
“我做了什么?”钱贤贴近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什么也没做,不过将你绑来的人路上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傅元君心中一寒,强撑着冷笑道:“我们自幼相识,就换得你今日这样对待我?”
这话出口,钱贤脸色越发难看,满腔怒意换做一个恶狠狠的巴掌,狠狠落在傅元君的脸上。
“那你先前是如何对我的?”他质问她:“害得我钱家到今日这般地步的,将我送进警局的,可不就是你吗?傅大小姐。”
“那是你自找的!”傅元君回敬他:“你满手献血,杀了胞弟和妻儿,那是你的罪!”
她不过是找出凶手,还死者公道罢了。
望着傅元君被蒙住双眼的样子,死到临头还如此叫嚣,钱贤不由得笑出声来。他从未见过如此蠢的人,满口仁义道德,害的究竟是谁?
看穿了傅元君心中所想,钱贤俯身问她:“既然如此,傅大探长,你可否告诉我,友弟有没有让你来抓我?”
“什么?”
“他和小百合,有没有让你揭穿我的罪恶?”
“你......”
“他们没有,对吧?他们没有!!”钱贤咆哮道:“你自作主张,将我堂堂钱家毁成这样,这是他们想要的?我杀了人,罪孽深重......那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死!他们难道就没有罪孽吗?!”
盛怒之下,钱贤一把捏住傅元君的脖子,狠声道:“别自作聪明了。我自找的?傅元君......你以为你今日这般模样,不是你自找的么?”
傅元君叫他掐得透不过气,脑中更加昏沉,钱贤的尾音犹在耳畔,她听见钱贤的怪诞笑声,却没听见钱贤最后那句:“所有人都在骗你。”
看守傅元君的人不多,每日交班,只有钱贤一直都在。似乎是想亲眼看见傅元君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欺骗和隐瞒,他内心躁动,一步不离的守在傅元君身边。
那个嗓音沙哑的人再没有出现过。傅元君细数着时间,眼前有光,光暗下去又亮起来起来便是一天。
三天过去了,她水米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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