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老者放下水烟管,睨了两人一眼,“年轻人咋咋呼呼的,性子这么急躁,能成什么事。”
一番念叨和教育后,老者起身朝门外望了望,关上门,替程奕生解开缠在腰间的纱布,露出撕裂的伤口。
程奕生身上旧伤众多,他颇有些不自在的扯过衣服想要遮掩住,又不好驳了老者的好意,几番推攘下,最终被老者的蛮力制服,任由他查看腹部渗血的伤。
“你怕什么,”老者不顾程奕生的想法,直接道:“这位小姐方才给你检查时坦坦荡荡,面对你的伤一点儿不惊讶,她是见过的,我一个老头,你还怕看掉了你的花不成。”
程奕生脸上一阵红晕,望向傅元君的眼神带着些讶异,后知后觉道:“你之前......看过了?”
傅元君轻咳一声,“你以为那晚给你处理伤口的是谁。”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别开了脸。
老者好笑的瞅一眼两人,了然于心,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程奕生面前。
“你的伤不算严重,只是还没好全的刀疤裂开了,用不着去医馆这么大费周章,我这里是一瓶止血药。”他把药递给程奕生手中,“你可以验验,觉得这药还行我就给你用上。”
接过药瓶,程奕生笑笑,又把药瓶递回去,“尽管用吧。”
老者轻哼一声,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直接将浅灰色的粉末往伤口上倒。程奕生龇牙,脸上的红晕褪去,霎时变得煞白。
“喂,你给他用的什么药?”傅元君见状一把夺过药瓶,放在鼻下轻嗅,除了中药味道闻不出什么特别。
“是白芨和仙鹤草。”程奕生咬牙道:“我没事。”
白芨和仙鹤草都是止血良药,只是不知老者往里面加了什么,让伤口十分疼痛。
“小子,以后逞能得掂量掂量自己。”老者上完药,重新捡起水烟管,吧嗒吧嗒抽起烟来,“我那块棺材板是留给自己的,上好的柏木,重得很。”
一掌将棺材板拍得转移了方向,震裂了伤口算是轻伤,手没骨折已经是万幸。
傅元君知晓其中的厉害,十分抱歉。
“都怪我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程奕生的“不用抱歉”还未出口,老者先一步道:“那是他该,与你无关。”
程奕生苦笑,这老头说话也太直白了点。好在傅元君虽然聪明,情商却低了些,没听出老者话外之音,一脸疑惑。
“老人家,你不让我们走,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就直说吧。”程奕生害怕傅元君将老者的话茬深究下去,只得转移了话题。
老者了然的点头,道:“叫我老刘就行。”
老刘咂着烟,忽然静了几秒,确认周围没有别的动静,这才接着开口:“你们说得没错,我不认识那人,不过,他也不是贩尸人。”
义庄这种地方,一年来不了两次人,所以来这里的,甭管活的死的,老刘都记得很清楚。刚才那个瘦小的男人,他虽然不认识,却曾经见过。
一年前,义庄曾经丢过一具无名女尸,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尸体本就无名无姓无着无落,等着埋到乱葬岗。高梁却带着人煞有其事的来查探一番,事情到最后也每个定论,不了了之。
当时跟着高梁一起来的,除了许三,另一个就是刚才那个男人。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瘦小的身躯里仿若藏着一头凶狠豺狼,目光吃人,不敢直视。
这人究竟是谁,老刘不清楚,但他一定是高梁的人。
“他双目嗜血,看得出来是个刀尖舔血的人,今天在这里见着,我也着实吃了一惊。”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帮着他逃走?”傅元君语气不大友好,她实在有些气愤。
“他是高梁的人,义庄每年又从警局拿了不少钱,我不帮他难不成帮你们吗?”老刘鄙夷的唾弃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奕生颔首沉思,半晌才道:“这就奇怪了,高梁既然将我们从江北请来,又为什么监视我们的行动,他究竟希望我们破案,还是不希望我们破案......”
“你们是他请来的?”老刘颇为惊讶,看两人的眼神再次戴上了防备。
他的变化被两人看在眼里,也因此对高梁的怀疑更深了几分。
止了血,舟无岸和小桃仙还没回来,傅元君让程奕生好好休息,自己将三具尸体上的证据收集完毕,与程奕生一道进行比对。
死者年纪均为十六岁左右,从衣着来看都出身农家,特征为后背有一颗黑痣,死因皆是左腿被砍,流血而亡。除了那个消失的奇怪墨迹,没有其他特征。
警局的两具尸体从喉咙到前胸再到胃分别有三个针眼,是检测是否中毒的惯用手段。只不过许三做的这些没有任何用处,死者面部及皮肤没有中毒迹象,银针便查不出毒物。
两人正核对着笔记内容,小桃仙忽然回来了。她急冲冲的进了房,将门栓上,大大喘了一口气,对程奕生道:“他是左使,舟无岸是左使!”
“什么?”
房内两人愣了片刻,小桃仙再次强调:“他是满达左使!曼佘罗的左使!”
程奕生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摔坏了墨管,蓝色墨水染了他的鞋面。
“舟无岸......”
是左使?
“我亲眼看见的!他才追出去不久,那个猴子就被一男一女捉住了,他们把人压到他面前,还向他行礼来着,我亲耳听见捉住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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