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拂尘。
那个道人!
傅元君绊着门槛,眼见着就要往后倒,打着白伞的人却扶了她一把,待傅元君站稳,他也站到了傅元君身边,收起伞,同在警局屋檐下躲雨。
果然是个道人。
傅元君装作若无其事,悄悄斜眼打量着他。这人一派仙风道骨,溜长的胡须,高束的冠发,白色道袍,纤细拂尘,仿若话本子里走出来的得道仙人。
仙人朝她微微欠身,十分抱歉道:“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没事,不必在意。”傅元君回着,打量的目光变得放肆起来。
毕竟这样仙风道骨的人,实在不像是迷惑那些少女的恶徒。
“傅小姐这样盯着老道,”察觉到傅元君的目光,他轻声笑道:“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傅元君一下变得有些警惕。
“你认识我?”
“在江北,恐怕不认识傅小姐的人屈指可数。本来我也是不认识的。”道人说着上前一步,撑开白纸伞将两人一同罩在伞下,温蔼祥和的脸上忽然一变,如罗刹般落处凶光。
“只是有人想要傅小姐的命,于是我也认识了。”
眼前刀光一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傅元君来不及反应,只得条件反射的往后躲。
堪堪躲过第一刀,傅元君半边身子站在雨中淋得浑身湿透,一边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为什么杀我?”
道人不回答,手中打着雨伞,猛突刺向前,企图一刀毙命。
“那些女孩是不是你拐走的?”
“傅小姐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傅元君为躲避直逼胸口的尖刀,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她时刻注意着老道的动作,冲警局里大喊:“伢子!”
可惜雨势太大,冰雹砸在地上的声音掩盖了她大部分的喊声,剩下的也全都阻隔在伢子的瞌睡外面。
“你最好别乱来,这里是警局门口,你这是挑衅!”
“傅小姐将这件事查得这么清楚,也是对我们的挑衅。”道人冷笑一声,尖刀在手中转了个弯,直直朝着傅元君的胸口而去。
那把纸糊的白伞被冰雹砸烂,雨水从破洞的地方淌下来,流到傅元君的头上。
浑身泥泞,这么狼狈。自己要莫名死在这里了吗?连得罪了谁都不清楚,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傅元君心头闪过一丝恐惧,眼睛大睁着,死死盯着那个道人,似乎想要记清他的模样,把他的样貌深深印刻在脑子里。
那道人见到她冰冷的目光,手上一顿,刀晚了一秒落下。下一秒就被一枚石子敲在手腕处,手中吃痛,不自觉的松了刀。
他听见一声“兔子”,还没看清来人,左肩胛上立即飞入两枚匕首,握着的伞因此被迫松开,落在地上。
来人将傅元君扶起,一双凛冽的眼睛将针尖般的目光刺在他身上。他看清来人的面具,脸色突变,拔腿就跑。
“站住!”舟无岸甩出两柄匕首,又狠狠扎在他的右腿上。
道人踉跄着倒在雨中,很快爬起,一瘸一拐往前跑。
“别管我,去追他!”傅元君眼见着道人跑远,拐了个弯消失在巷子口,急忙抓住舟无岸的衣服,急切恳求:“去追他,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受伤了。”舟无岸黑着脸,将人扶起,生生拽到警局里去。
舟无岸望一眼道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凶光更甚。跑不掉的,在他吐出真相前。
“可是他......”
“我有办法。”舟无岸柔声道。
傅元君一愣,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心头莫名感到暖暖的,在簇拥上来的警员的嘘寒问暖中,看着舟无岸轻柔的替她处理手上的伤口。
......
雨依旧在下,指甲大小的冰雹虽不至于对人产生什么伤害,砸在身上总归是疼的。
白袍道人如今一身污泥,早已没了正经做派的模样,露出伪装之后的丑陋嘴脸来。
他躲进一间柴房,咬牙撕下尚且干净的里衣,拔出腿上的匕首用布条缠了两圈收紧,又拔出左肩胛的匕首,企图拿撕碎的里衣堵住流血的洞。
他的神经高度紧张,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死不足惜。可他不能暴露自己。
他处理着自己的伤口,耳中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在柴房门口停下。他侧耳去听,却又只能听到雨声。
“来者何人?”他试探性的出声。
“你是谁?”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老道视线中出现一抹红色。
“给人算命的。”他答。
“不知给人算命的人......能不能算出自己的命。”红娘似乎叹了一声,她蹲下身来,明显看到老道看她的眼神里的诧异和欣喜。
她厌恶的看着他,拿出一把小刀,轻拍他的脸。
“谁派你来的?”
等了几秒,老道始终不出声。
“不说话?”她将手中的小刀插=进他的右腿,满意的看着他痛苦的神情,“说吧,说你是大护法的狗,这样才会好过一些。”
她一边说一边转动手中的小刀,刀尖插在老道的肉里,搅得他大声呼痛。
“说吧。落到我手里,总比落到左使手里好,左使的手段......他不会在乎你说不说的。”红娘在他耳边低语:“他只想让你死。”
那人痛得张着嘴,“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红娘一下将刀拔出,血溅了她一身。
“你要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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