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烫。”
清甜的汤入口,傅鹤清渐渐有了力气。
他倚靠着软塌,目光停留在傅元君喂汤的动作上,平日里威严的面容上冰山消融,露出的是常人难以得见的慈爱表情。
他在等,等傅元君开口问。
傅元君小心喂汤,替他擦去嘴角的汤沫,又再舀上一匙,吹凉后送到二叔嘴边。
汤剩半碗,傅元君才终于开了口。
“二叔,”她问的却是另一件事,“钱老板家的两个儿子,这几年可有什么变化吗?”
傅鹤清闻言一愣,转而怒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他断了傅元君的探长路,她却挤破头的往这些屎坑里跳,非要踩上一脚,脏了鞋才心安吗?
“二叔,”傅元君娇滴滴的叫他,“钱友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您也是看着他长大的,钱友死于非命,您只是写了封信给龙科长,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
“这件事你别搀和。”傅鹤清瞪着她:“钱友这小子花天酒地,死不足惜。钱品闫腆着脸来求我,心里却巴不得这小子死了干净。”
他道:“你要是再偷摸着去搅这淌浑水,休怪我打断你的腿。”
“休怪我打断你的腿,叫你三五年出不了门。”傅元君放下汤碗,替傅鹤清捏着肩,说:“二叔,这话从小说到大,你又何曾真的动手打过我?”
她吐着舌头,笑道:“你舍不得的,我可是你的亲侄女。”
“亲兄弟还明算账。”傅鹤清语重心长,“你爱做什么,乐意做什么,我不管,可有些事情你执意罔顾人伦,得不到好结果。”
傅元君叹气,“我只是想找到那个人而已。”
“谁?”
书房里变得安静,只能听见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杀死爹和哥哥的人。”
傅鹤清一脸震惊。当年的事做得干净利落,即便知道凶手来自何处,仍旧叫人找不出一点疑点和破绽。
“你如何找?”傅鹤清声音发抖,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事情过了十六年,十六年前的那场大火烧了整个东苑,烧了所有的一切,一个女子,如何找?
“二叔......”傅元君脑中回忆起那日的情形,咬牙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的样子......那天我......也在东苑。”
“你......看见什么了?”
傅鹤清神情紧张,目光中透露出害怕和挣扎,想要知道,又不敢知道。
傅元君一眼察觉到二叔的异样,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的左手,有一条刀疤。”
刀疤。
傅鹤清忽然间被抽走了浑身力气一般瘫坐在软塌上,神情有些呆滞,口中喃喃念着:“是......他?”
“谁?”傅元君忙问他:“是谁?二叔你知道这个人?”
傅鹤清摇头,半晌,他叫傅元君打开书桌抽屉,拿来一个木纹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块玉佩,玉佩质地上乘,宝蓝色玉穗使得玉看起来更为通透。
傅鹤清拿出玉佩递到傅元君手中,嘱咐她道:“这个你收好,关键时候,或许能救你性命。”
救命?
玉佩正面雕刻着一个巨大虎头,背面则写了三个字:舟无岸。
“阿君,你执意要去查,我拦不住,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你想要的,你都必须承担后果,”傅鹤清语露担心,“如果那时候,我、傅家,不能为你提供避难的场所,你可曾想过,你一个人要如何承受?”
“二叔,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一个人,沈长水一直陪着我。”
“二小子?”傅鹤清哂笑:“最会胡闹的就是他,他倒是会哄你,帮着你买房招人,真当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傅元君尴尬的笑笑,“原来......”
自己的行踪都在二叔的眼中。
“你去留洋的这五年,钱家倒是发生了不少事。”傅鹤清忽然话锋一转,谈起了钱家的家事。
傅元君心中暗喜,二叔果然还是疼爱自己的。
“前些年钱贤和钱友大闹了一场,几乎决裂,往后钱贤娶了妻,极少出门。钱友却闹了一堆笑话,丢尽了钱家的脸面。”傅鹤清讥笑道:“不过他们钱家一向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
傅元君听得糊涂,开口问他:“二叔,你是指?”
“百合钱庄,小百合,你就没觉得奇怪吗?从爷爷到孙子,没一个正经样子。”
“你是说......不会吧?”
......
“你是说......钱贤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钱友的种?!”龙北一脸惊异,骂道:“奶奶的,钱家这他娘的是有顶祖传绿帽吗?”
沈长水一脸鄙夷,程奕生却听得认真。他在乡下待了十几年,城里的八卦趣事鲜有耳闻。
依沈长水的说法,钱家大儿子身患隐疾,小百合嫁入钱家六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如今肚皮忽然大了,又与钱友死在一起,这不是奸夫淫=妇是什么?
龙北一拍大腿,“奶奶的,凶手肯定是钱贤没跑了!”
沈长水道:“办案讲求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这还需要证据吗?”龙北觑了他一眼,“媳妇被人睡了,你气不气?”
“活得不耐烦了吗?”沈长水怒道。
“沈二公子莫生气,”龙北赔笑道:“这不是说的钱贤吗?”
程奕生听着两人一言一语,眼见硝烟味越来越浓,只好打断他们。
“其实......这两个人不是溺死的。”他道:“钱友被人从后背捅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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