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沈长水醉倒在餐桌上不省人事。
“这家伙......”傅元君实在头疼。
乡下不比城里,总不能找个棒棒把他扛回去。
“他有心事,所以喝得有些猛。”
程奕生收拾完碗筷,从厨房端出一碗醒酒汤。
“今晚在这里休息?我去铺床。”
“可是......”傅元君犹豫不决。
住在山里吗?与一个醉成烂泥的沈长水和一个头脑清晰的男人?
“不行。”她不能拿她女儿家的名誉开玩笑,二叔知道非抽死她不可。
“可是......傅小姐,这是你的房子。”
她当然知道这是她的房子,可她不知道眼前这人。
看着人模狗样,可这世道衣冠qín_shòu多了去,白日里倒无碍,晚上可就难说。
“您放心,我住在一楼,二楼已经收拾妥当,房内都有内锁。”程奕生给沈长水灌了醒酒汤,趁着他还未吐,将人扶到了沙发上。
傅元君望着这人的背影,心道程奕生倒是聪明,安排得四面妥当,叫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当然她可以直接拒绝,并且扛着个醉鬼下山去。
权衡再三,傅元君拿过电话听筒,往傅宅打了通电话。
幸而接电话的是傅管家。
“傅伯?是我。嗯,我今天......不回去了。啊?不是,我在沈长水家,对,他喝醉了,发酒疯呢,拉着我不让走,对。”
她说着狠狠掐了沈长水的胳膊,将听筒凑到他耳边。
沈长水吃痛,闷声道:“阿君......定亲那事儿......”
随即又挨了一掌。
“是啊,他非拉着我说他定亲的事儿,麻烦您给二叔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去了。”
挂下电话,她长舒一口气,道:“你们两个都睡一楼吧,我去二楼。”
程奕生点头,很快去铺床。
傅元君四处打量,只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这座房子。即便灯光暖黄,给人以暖意,可还是不断有阴测测的风往身体里钻。就连从窗户吹来的徐徐晚风也凉得刺骨,倒是个天然的制冷器。
冷得过分了些。
她抱紧双臂,手轻轻揉搓着,想给自己些许暖意。不知不觉走到楼梯下,望见黑色玻璃中的自己。
楼梯下的墙上镶嵌着一块约半米宽的长条型黑色玻璃片,从地板直达二楼。这种装潢风格她曾在国外见过,质量上乘的玻璃片还能当作穿衣镜使用。
显然这块玻璃质量不错。傅元君站在玻璃前,伸手整理自己的衣服。
“吱......”
身后忽然响起推门的声音,傅元君猛然回头,余光撇过玻璃,发觉玻璃上似乎有亮光,再回头,玻璃却仍是一片漆黑。
“您在做什么?”程奕生铺完床正从二楼下来,却见傅元君站在楼梯下,眉头紧皱,两眼死死盯着那块玻璃。
“时间来不及,这个地方还没擦,灰大,傅小姐还是不碰为好。”
傅元君回过神,朝他点点头,这才想起来刚才的声音。
回头望去,门仍是关好的,沈长水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大概是听错了。
“都弄好了?”她问。
“是,您可以休息了。”程奕生恭敬道。
两人将沈长水拖进客房,盖上被子,傅元君嘱咐程奕生早点休息,上了二楼。
二楼上有一道铁门,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锁已生锈,傅元君试了试,打不开。洋楼一共三层,这里应该就是通往三楼阁楼的楼梯。
既然是楼梯,为什么锁起来?
回到房间锁上房门内锁,傅元君望向窗外,耳边是飒飒的风声。她脑中不断回想着那块镜子上的光点,却始终想不起那是什么。
桌上的鲜花传来阵阵花香,傅元君靠在床头,不知不知睡着了。
......
“咯咯咯咯咯咯.......”
女人的笑声。
谁?傅元君睁开眼,四周迷雾漫漫,一切朦胧难辨。
“这里,在这里。”
“哈哈哈,姐姐,来找我呀,我在你后面。”小孩子的声音。
傅元君转过身,仍旧是迷雾。
“你是谁?”她问。
“在这里呀,是这里。”
“不要啊,好痛。”
“你踩到我了......”
究竟是谁?谁在说话?
四周越来越冷,连雾气都冻结。她牙齿打颤,那些声音却一点不停。
“好笨。”小孩子说:“在下面。”
下面?
傅元君低头,却发现自己踩在水面。她踉跄着后退,脚下波纹散开,绿色字体浮现在她脚下。
“傻瓜,看右边。”
右边?
她哆嗦着扭头。右边灯火通明,程奕生坐在扶手椅上,正拿着一本书仔细研读。
“喂,程奕生,你听得见吗?程奕生!”她冲向客厅,却被无形的屏障拦在楼梯下。
恐惧慢慢爬上她的心,胸腔似乎遭受到压迫,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听不见的。”
有人从后面抱住她,冰冷的气息顺着她的脖子钻进衣服。
“看左边。”
声音指导着她,她不想听从这些声音的命令,身体却不受控制。
看向左边,又是绿色的字:在后面。
她缓缓回头。
身后没有人,只有一块黑色玻璃。
玻璃里有一张煞白流脓的女人脸。
“程奕生!”傅元君猛然惊醒,惊呼出声。
身边的人叫这句喊声惊住,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近乎粗鲁的抢夺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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