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街上一阵喧嚣,好多人在说:“听说了没,有个女流氓要游街了,这可是大新鲜,咱一会儿好好看看。“
“好啊,这个必须看。“另有人说。
女流氓啊,在这个性压抑的年代,那怕电影,在大家的心目中,也没有女流氓好看不是。
“我要三碗羊肉泡,你们俩不吃,我可一个人全吃掉啊。”拿着羊肉泡的票,苏向晚摇晃着说。
苏富富是愿意低头的一个:“我吃我吃,羊肉泡啊,吃了这一顿,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呢,不吃是小狗。”
李承泽看起来可怂了,小野猪崽子,一副吃里扒外的样子:“要不这样,苏阿姨,你先借我点钱,我去疏通一下关系,至少别让我干妈被人游街嘛。”
苏向晚说:“当初她整天让你做饭,洗衣服,还让你偷东西,你倒好,现在还想着拿钱去救她,李承泽,你原来说自己可坏了,我现在咋觉得,你一点也不坏,还是个又软又怂的小软蛋?”
“受人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知道你们俩不对付,又没求你把她从这儿救出去,只是求你让她别被押着游街,有那么难吗?”李承泽说。
事实上,善良,是一个男孩子特别难得的品质。
转眼的功夫,苏向晚其实就已经想好该怎么办这件事了,所以,她把筷子递过去,又给李承泽放了很多油辣椒进去:“赶紧吃,吃完了,我帮你想办法。”
李承泽终于等到苏向晚吐了准信儿,刨着吃羊肉泡的时候,刨的比苏富富还欢。
俩人比赛着吃完了羊肉泡,还在比赛舔碗呢,一个舌头伸的比一个长,一个舔的比一个干净。
这不,等俩人都吃完了,苏向晚把这俩人一带,才到本地革委会去了。
“真的,苏向晚还真来啦?”大中午的,刘在野正在睡觉呢,一听苏向晚来了,乐的差点没跳起来。
不过,他想了想,说:“不见,让苏向晚在外面站着,宋青山下午五点就会下班,我要他们夫妻俩一起吃个瘪,我才高兴。”
于是,在革委会的办公室里,三条凳子一搭,刘在野就又躺下了。
她苏向晚不是皮肤白嘛,就狠狠儿的晒,晒的越黑,刘在野越高兴。
而这时候,苏小南是给关押在一间小平房里呢,平房的窗户早不知踪影了,但是,窗栏上焊着钢筋条子。
苏小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不说吃饭了,一口水都没喝过,趴在窗子上,嘴皮子干裂的厉害,正在舔着嘴皮子呢,一看苏向晚进来,就开始叫了:“姐,姐,我在这儿啊姐。”
甭看李承泽刚求苏向晚的时候可怜巴巴的,这会儿倒是很高冷,缓步走了过去,冷冷看了苏小南半天,见押着她的民兵也没有赶自己的意思,从腰上解了自己的水壶就递了过去:“给,先喝两口水。”
苏小南咣咣灌了几大口的水,呛的差点没喘过气来。
“叫我干啥?”苏向晚也过去了,问苏小南。
苏小南擦着嘴角的水,连咳了半天,才说:“王红军就不是个东西,姐,别的咱就不说了,那个王红军骗了我二百块钱,那可是谷北寄给我的,你得想办法,把钱给我要回来。”
“一个只会骗小姑娘钱的男人,你也愿意跟,还跟他滚草垛子吧,你看你头上这草?”苏向晚忍不住伸手进去,揪了根她头发间的麦草杆子出来,说。
苏小南伸手,把自己的脸捂上了:“一开始,他不是这样儿的,他跟我谈了很多东西,我觉得他是个挺有深度的人,我哪知道他会那么翻脸无情。”
“百无一用是书生,听说过吗?”苏向晚简直要笑死了:“你自己还写小说呢,就不知道,最是花言巧语的男人,最不可信?”
苏向晚虽说黑,瘦,但好歹还有精神。
苏小南蓬头垢面不说,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脖子上出过汗之后,就是一条条的污垢,给汗水冲刷成了一道道褐色的小河流。
两只手上全是给风吹皴之后,裂掉的口子,昨天晚上大概她挣扎的厉害,手上全是血印子。
一个小姑娘沦落到她这种地步,也是够可怜的。
“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我跟你说,将来的首富赵国年也在这儿呢,咱们只要把他带走,就不愁致富,姐,你看,这么机密的事情我都愿意跟你说,你就相信一回,好不好?”苏小南恳求说。
她现在觉得,只要苏向晚能把她带离这个地方,让她当牛做马,她都愿意啊。
苏向晚说:“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只能阻止他们带着你游街,把你送相对不太苦的七队去,但是把你调出海西,小南,我没那个能耐,真的。”
苏小南原本吧,是真的天真,但现在的她比起原来,总算看透了一点时事,确实,这个时代,很多时候,家庭能造就悲剧,但个人的行差踏错,或者说说错一句话,都会给自己召来可笑的命运。
想了半天,她搧了自己一耳光,蹲到角落里去了。
苏向晚也得等啊,等的功夫,塞了苏小南半个自己吃羊肉泡馍时,剩下来的锅盔,然后找了块干净的砖地儿,往地上一坐,李承泽顺顺的往她怀里一靠,俩人就打起盹儿来了。
这一打盹儿,太阳慢慢的往西贴着,俩人倒是在荫凉里,美美儿的睡了一大觉。
下午五点半,宋青山由土建一局的大卡车送到了县城里,找到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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