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翊岚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连守在谢易行身边的时候,都忍不住看看树下有没有来人。
他走神得连谢易行都注意到了。
向来不发出声音的人竟然在屋檐上踩下了一个小石子,让跟谢易行说话的管事都忍不住朝上面看了看。
“没事。”谢易行淡然地道,“大概是只猫。”
“是。”
等了又等,白翊岚没了耐心,决定去看看这小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府里面丫鬟最多的地方就是王妃的院子。
只是宁王妃院子里的丫鬟大多年长,像宝意这样年纪小的,应该是在郡主院子里。
白翊岚作出了推断,决定去柔嘉郡主的院子碰碰运气。
他一在高处落下,就看到那天在自己树下哭的小丫头在搬着花盆。
吃力是一回事,她恍惚的神情又是另一回事。
白翊岚在暗处皱起了眉。
比起那日来,这小丫头身上没有了灵动,仿佛被磋磨得更厉害了。
在他盯着她的时候,她总共跌倒了两次,被吓着了好几次。
屋檐底下发出了嗤笑声。
白翊岚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另外几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坐在那里。
看着宝意跌倒,她们帮也不帮,只是冷眼相看。
“多可怜啊。”
白翊岚听见一个声音说道,低头一看,是两个郡主院子外的丫鬟在说悄悄话。
“本来是郡主院子里的人呢,被吓成这样,听说刘嬷嬷都已经打算把人送到外院去了。”
一听到这话,白翊岚就站直了身体。
另一个声音唏嘘地道:“她亲娘不是郡主的乳母吗?难道也不管?”
先前说话的丫鬟道:“不管的。”
然后她们就没再说话了。
这郡主院子里的密辛,她们都不是这院子里的人,说多了让人听去不好。
白翊岚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时又觉得宝意不争气,不知道欺负回去,一时又觉得她可怜,有亲娘跟没亲娘似的。
坐在屋檐下,春桃吃着手里的瓜子,看着宝意这一上午就把花盆搬过来搬过去。
秋云听她问道:“小秋,她这样有多久了?”
“有好几天了。”秋云连忙倾身回答道,“刘嬷嬷都觉得她大概是不好了。”
春桃说不出轻蔑地哼了一声。
现在自己不去找她的麻烦,她也迟早要从这里被赶出去。
这样想着,她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瓜子壳扔到地上:“走,回去做事了。”
宝意看似恍惚,实则清醒地把所有话都听进了耳朵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这也是没有办法。
这已经是她那日去见完白翊岚的第五天了,他都不曾来找自己。
她只能先让刘嬷嬷觉得自己不堪用了,将自己打发到外院去。
搬完花盆回到檐下,看到落在地上的瓜子壳,宝意又蹲下去捡起来了,放在了自己随身的小口袋里。
白翊岚看着,觉得不能让她再这么下去。
他的身影一闪,就从角落里消失了。
听松院里,谢易行正在廊下坐着看书,忽然感到面前掠过一阵风。
然后,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拿着书抬头,看到白翊岚站在自己面前。
谢易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不是影卫包袱最重,常常叫他下来都不下来的嘛。
怎么现在也没有别的事,他就跑下来了?
“怎么了?”谢易行放下了手里的书。
白翊岚杵在他面前,生硬地道:“我觉得你身边缺个侍女。”
谢易行:“?”
白翊岚张了张嘴,原本想在他衣服上指个破洞,说你衣服磨破了都没人管。
可他的目光落在谢易行的衣服上,华贵的布料完美无缺,衬得这寒梅般的公子越发俊美。
宁王三公子谢易行,真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白翊岚:“……”
他忘了,他们两个不一样。
一个成天到处窜,一个就坐在轮椅上,身上连点尘土都不沾。
他看来看去,都没寻着漏洞,最后指着谢易行腰间的玉佩道:“你看你的络子都磨秃了,也没个丫鬟给你打个新的来换。”
顺着他的话,谢易行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
只见在他的腰上挂着一枚玉佩,玉佩是遍体通白的颜色,配的络子是碧青的颜色。
不过因为年岁已久,所以褪了色,下面的流苏也秃了许多。
谢易行本不是特别在意,现在听白翊岚这么一说,他就伸手摸过了腰间的玉佩,低着头道:“这络子是旧了,可是样式一般人不会打。”
这玉佩得来的时候,是宁王妃让她的乳娘孙氏打的络子。
孙嬷嬷的手巧,打出来的样子旁人都学不会。
孙嬷嬷一手带大了宁王妃,又照顾了谢易行四年,这才在逃难时跟他们分开。
这枚玉佩在谢易行身上戴了十几年,一直没换络子,也算是他对孙嬷嬷的一个纪念。
他放下了玉佩,如果这络子不断,他是不会换的。
只是,当他抬头看向站在面前欲言又止的白翊岚,就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让自己收个侍女……
怎么着,他这是春心萌动,看上哪个小丫鬟了吗?
白翊岚觉得谢易行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剑,有些防备道:“怎么?”
谢易行看着他,自十二岁他来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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